太子兩日後登基,這消息瞬時間在京城內塵囂而起颳起暗潮涌動。
自然的也傳到了宗棋的耳朵裏。
宗棋身邊的小廝劉吉分外激動道,“殿下,這消息可是從千歲府傳出來的。由此可見,千歲爺昨日到府中來,並非是爲了做做樣子,他是真的打算扶持殿下您爲大元新帝呀!”
這話,昨日聽到,宗棋尚且有些激動歡喜。可今日,宗棋卻沒了激動和歡喜,心裏只感壓抑。
看宗棋神色有異,劉吉疑惑,“殿下,您可是身體哪裏不適嗎?”
宗棋看了看劉吉道,“你真的覺得晉蒼會扶持本殿上位嗎?”
劉吉聽言,當即道,“這是自然吶,千歲爺不是都親口說了嗎?”
宗棋扯了下嘴角,“官場上的話,有幾人的是能相信的?這陣子,本殿費盡心機的拉攏那些朝臣,他們那個不是個個嘴上說的好聽。結果呢?真到了讓讓他們出力的時候,他們不是腰疼就是屁股疼的。”
這一陣子,宗棋真的是聽了太多的鬼話。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話真真是一點都不假。他自個嘴裏都沒幾句實話,何況是他人了。
劉吉聽了道,“可千歲爺不一樣,千歲爺不是那種空口白話的人。”
聽到劉吉這話,宗棋就笑了,“在我看來,晉蒼纔是最會說空話的人。”
聽言,劉吉還未說話,就聽太子說道,“他之前在先帝跟前還總是說,他這輩子最大的盼望就是效忠先帝,做大元第一賢臣呢!可其實呢……”
效忠個屁!
晉蒼嘴上說着效忠,卻用毫不遮掩的用實際行動把自己給活成了大元第一佞臣。
劉吉一下子沉默了,過了會兒道,“可是,就當下,除了太子殿下您之外,千歲爺更不可能去輔佐別的皇子呀。”
千歲爺雖對太子感覺一般,可對其他皇子更加一般。特別是五皇子,千歲爺對他可以說是厭煩。
宗棋聽了靜默,總覺得這事兒不會那麼簡單。包括現在,他就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殿下,百官都到齊了,千歲爺請您入宮一趟。”
聽到小廝的稟報,劉吉又激動了,“殿下,這,這怕是真的要宣讀先帝遺旨,然後定吉日呀。”
宗棋凝眉,起身,“先更衣吧!”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真的能登上帝位再說。
皇宮
龍椅空着,晉蒼下首坐着,曹延坐在晉蒼下側。
兩人不緊不慢的喝着茶,他們不開口,其他人更是一聲不吭。
大殿上明明坐滿了人,但是卻靜的可怕,有人甚至都怕自己呼吸聲重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這次邊境能這麼快恢復安定平穩,真的都是多虧了千歲爺。”曹延率先打破沉默開口,一句恭維客套話。
晉蒼聽了,微微一笑道,“曹老過譽了,身爲大元的臣子,保大元安穩是爲臣子的本分。”
曹延聽了,跟着笑了,“千歲爺說的是。”
兩個居心叵測,手握重要權的人,在說着冠冕堂皇的虛僞話。
這一點,朝堂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沒人敢開口。
“對了,千歲爺,裴家和曹家現在可是親家了,不知千歲爺可知道?”五皇子突然開口說道。
五皇子這話,讓曹延喝茶的動作頓了下,晉蒼挑眉,“哦,是嗎?這事兒本王倒真是不知。”說着,晉蒼看着曹延,溫和道,“是與裴家公子結親,還是與裴家姑娘結親呀!”
曹延微笑着道,“是我家孫兒曹逸有幸娶了裴世子的妹妹語兒爲妻!語兒賢淑純良,得此孫媳婦實在是我曹家莫大的福分吶。”
晉蒼聽了,笑了下道,“曹逸呀!本王自來對他頗有好感,博學多才,又秉性端正。少時得空,讓他帶新婦來千歲府一趟,讓本王見一見他們夫妻,也添份兒賀禮,可好?”
曹延聽言忙道,“得千歲爺惦記,可是他們莫大的福氣。少時老臣回去,就讓他們去給千歲爺請安。”
“好。”
坐在下首的五皇子,看晉蒼風輕雲淡又不以爲然的樣子,五皇子嘴巴輕抿了下,最煩晉蒼這凡事都無所謂又盡在把握的樣子。
不過,關於裴語,晉蒼可以無所謂。但是,裴戎可就不同了。
裴語可是裴戎唯一嫡出的妹妹。而他們兄妹自來感情好。現在,裴語成了曹家的人。五皇子倒是很想看看,裴戎再對上裴語的相公曹逸時,他會如何應對?
裴戎或裴家人若跟曹家對抗。那麼,裴戎就等着裴語受苦吧。
謀算着讓曹逸娶裴語雖不能牽制裴家,但是卻可以牽制裴戎,噁心裴靖。
“太子殿下到。”
聽到太監那尖細的聲音,五皇子轉頭望去。
看着氣質溫雅緩步走進來的宗棋,五皇子眼神涼涼,好好享受吧!畢竟好日子可是不多了。
之後,五皇子就靜靜聽着,不時附和着點個頭,再沒多說一句話。
聽着晉蒼和曹延與百官商議着,將太子登基的日子定下。
看着朝堂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裏滿是嘲弄。
事宜商定,晉蒼率先離開,曹延隨後。
坐在馬車上,從皇宮到千歲府,晉蒼一路無言,到府內,晉蒼對着周全開口,“裴語與曹逸是怎麼回事兒?”
周全聽了,如實道,“回千歲爺,據老奴所知裴姑娘應該是被算計了。”
因爲外出出了意外被曹逸所救,被他碰了身子,失了名節,裴老爺子當時又去了邊境不在京城,裴家大爺裴子墨出於無奈就只能答應了曹家的求親。
青風聽了道,“曹家可真是夠卑鄙的。”
曹家在盤算什麼一看便知,這下子裴戎怕是要爲難了,要難受了。恨不得剁了曹家,卻還要顧忌自己的妹妹。
青風對着晉蒼道,“主子,裴世子沒特意來告訴您這件事,想來是不想你爲這事兒爲難和分神。”
晉蒼:“裴戎和裴靖是有分寸。可是,雲陌卻不一樣,本王若是不管,到時候裴戎傷心了,她又該瞪眼睛了。”
青風聽了,沉默,這倒確實會。
“主子,屬下覺得凡事也不能太依着夫人了。不然,日後小主子看在眼裏,不利於您立父威呀!”青風思慮頗爲長遠道。
夫威是不用想了,這輩子大概也立不起來了。但父威最好還是立一下比較好。不然,主子在家的地位可就太低了點呀。
聽青風說起雲陌腹中孩子,晉蒼輕哼一聲,“本王雖教妻無望,但是教子不在話下,若是連個小崽子都腳不了。那本王豈不是太過無能了。”
青風聽了靜默,這話,當初主子好像也說過。
‘若是連雲陌都拿捏不住,豈不是太可笑了?’
拿捏雲陌,主子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結果顯而易見!
這一刻,青風忽然就覺得,嚴夫嚴父,主子搞不好一樣都拿捏不住。
青風心裏暗自嘀咕着,聽晉蒼對周全交代道,“去府外等着吧!等到曹逸和裴語來了,就帶他們來見本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