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藝包括禮、樂、射、御、書、數,而投壺是六藝中的五射之禮,在南詔那邊很盛行,蕭七七雖然沒有投過壺,可她在玄門時,經常在外面夜獵,箭術還算說的過去。

    站在人堆外面的蕭無極來了興致,“既如此,你們兩個就比比,誰投中的箭支多,朕就做主讓秦夙跟在誰身邊。”

    蕭無極出身南詔一個沒落的士族,投壺這種遊戲,他以前經常玩。

    秦夙表面上安靜,心裏很想罵人,兩個小孩子,他一個也不想跟,噗地噴出一口血。

    “阿夙。”沈君衍雖然擔心,卻熟練的從他腰帶裏摸出一個藥瓶子來。

    “我沒事。”他用袖子擦乾淨嘴上的血,把藥重新放回腰間。

    從剛纔蕭七七就看出他臉色不正常,她記得原書中提起秦夙中了白黎一種複雜的蠱毒,那種蠱毒一發作他臉上和手臂都會出現暗紫色的毒紋,這也不太像,她那段時間看的書有些多,實在記不起細節。

    蕭凌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光是皮相長得好,一個病秧子有什麼用。

    蕭無極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既命人準備好銅壺箭支。

    蕭七七看着比自己還有高的銅壺,走近去踮腳觀察壺口,大概是可以投中的。

    蕭凌徽道:“蕭七七,只投壺那多沒意思,不如我們來下個注,如果本公主贏了,除了帶回秦夙,你還要給本公主做三個月的奴婢。”

    衆人暗暗唏噓,早前就知道大公主在鳳鸞宮吃了不少苦頭,大公主身嬌體弱的,給二公主當三個月的奴婢,還有命嗎?

    珍珠眼裏藏着怒意,“二公主,你不用爲難我家公主,如果她輸了,奴婢親自到鳳鸞宮給你當牛做馬。”

    她身爲公主的貼身奴婢,誰敢動公主一根頭髮絲,她都要拿命豁出去,而且她相信公主的實力。

    蕭凌徽早看她不順眼了,陰惡的笑着,“好,她輸了,你來受過。”

    蕭七七笑盈盈的,她知道蕭凌徽也是不會投壺的,“好,我答應你。”

    “如果凌徽你輸了,就閉門在家抄十天的蓮華經,好好去去你身上的戾氣。”說話的人是蕭無極。

    父皇竟說自己身上戾氣重,罷了,只要自己贏過這場比賽,把蕭七七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在鳳鸞宮,就沒人能礙着自己了。

    “兩位公主,開始吧。”承喜發話。

    蕭七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秦夙一眼,他像是看到了滿天閃耀的星辰,很乾淨純粹,小糰子紮緊腰帶,是全力以赴的樣子。

    她手中的箭支,比劃了一下角度像模像樣的投過去,衆人的心都跟着箭提到半空中,穩穩的落到壺口中。

    “有初!大公主,你中了!”沈長春特別激動。

    人羣裏也爆發出歡呼,大公主第一箭就中,好厲害。

    陳昭媛捏着的雙手鬆開,眼底欣慰。

    跟在沈君衍袖子後的沈南知也拍手叫好:‘七七公主姐姐真厲害!’

    蕭凌徽臉就比較黑了,不就是投個箭,誰不會啊。

    她毛躁的飛過去一根,箭支在瓶口上彈開,靜靜的躺在草坪上,預示着她的失敗。

    她不服氣的準備再射。

    承喜死板的提醒:“該大公主了。”

    蕭凌徽氣沒處發,丟下箭支,不動聲色踩過,語氣淡定,“本公主不過是剛纔讓着她。”

    “明明就是某人技拙。”沈南知輕蔑的瞟了她一眼。

    “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無論哪樣都比不過七七姐姐。”蕭凌徽從前就喜歡仗着身份對她呼來喝去的,一直不喜歡她。

    承喜夾在中間勸阻了她們拌嘴,可是他覺着沈丫頭說的好有道理,七七公主人美心善,懂得又多,確實比凌徽公主出色。

    “連中!”沈長春繼續發出驚歎。

    這一局蕭凌徽又輸了。

    接着蕭七七拿出兩支箭,一起扔到壺耳上。

    “雙貫耳!”

    這次連漫不經心的看熱鬧的秦夙,眼睛都亮了亮。

    他還驚訝着,又聽到人羣裏的驚歎,“依杆!全壺!有終!”

    蕭七七百發百中,秦夙想着小糰子的運氣都是白送的嗎,難不成是天道寵兒,他有些不可思議了。

    而相比之下蕭凌徽就比較慘了,箭箭虛發,抓起一大把全扔過去也沒有一支中。

    衆人很想笑,但是又不敢。

    蕭七七的耳邊全是人羣的讚歎,以張太醫,還有定北侯爲代表的一衆迷弟迷妹,眼睛都皮卡皮卡閃亮成一片,好刺眼,怪害臊的。

    “七七,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蕭無極摸着她的小丸子,眼底滿是認可。

    她受寵若驚了,感覺要飄。

    “陳昭媛,你這鐲子真好看。”貴妃親熱的拉着陳昭媛的素手說着。

    蕭無極看到陳昭媛腕子上閃光的金手鐲,臉上的情緒驟然消失,一雙深水狹眸彷彿凍結起厚冰,陰沉的讓人窒息。

    身上爆發出的寒壓,讓這陽春三月天都像是失去溫度,冷如寒窟,讓人分不清天空的顏色。

    剛纔的歡聲笑語全部湮滅,只有蕭凌徽眸裏含着幽深的笑意,這纔是她想要的效果,蕭七七這次必死。

    周圍靜的只聽到衆人不安的呼吸聲,蕭七七感覺到蕭無極釋放出了強大的威壓,拂面的風都像是刀割般冰涼襲人。

    定北侯一家常駐北疆苦寒之地,都受不住他威壓。

    秦夙眼裏有一絲明然。

    “金鐲子是誰給你的?”蕭無極冷峻的抓住她手腕越收越緊,幾乎要把陳昭媛骨頭捏碎。

    陳昭媛看到他眼裏的暴戾,猜到一些,跪下忍着碎心的痛楚,虛弱道:“是臣妾自己的嫁妝。”

    啪!蕭無極無情的給了她一耳光,冷峻的面容,如同玉山將崩,不可褻瀆:“昭媛,你最好給朕說實話,鐲子哪裏來的!”

    他深幽的眼眸裏,水汽盪漾,壓抑着心底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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