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小別致和獄中的黑暗融爲一色,蕭七七彷彿看見影子成精了,禁軍湊近火把,蕭七七總算看清楚兩人的大黑眼睛,厚嘴脣子,還有爆炸式小卷卷,她有些臉盲,看樣子應該是女人。

    一下子就想到了非洲黑人那排亮瞎眼的大白牙。

    蕭無極心平氣和的解釋着,“這兩個黑美人是南詔皇送給朕的崑崙奴,是南洋那邊過來的,和我們這邊人膚色不一樣。”

    南玄夜的本意是送給她做妃子的,他覺得有些勉強,才送到修羅獄守門的。

    蕭七七在現代時,曾去廣州那一帶給人清過竈,見過不少黑人,在古代還是很稀罕的。

    她小手摸着下巴,小奶音閒閒的問着,“你倆叫什麼名字?”

    黑奴眼神澄澈,說話蹩腳,“公主殿下,奴的名字叫溫蒂娜,這是奴的妹妹沃保珍.布達斯.妮,您可以叫她妮。”

    蕭七七眉毛一跳,咋總覺得她妹妹的名字像是在罵人。

    聽說崑崙奴一旦擇主,是很忠誠的。

    而且大晚上的看不見,是做暗衛的好苗子。

    當時就求着蕭無極把兩人賜給了她。

    蕭無極有些意外,兩黑子有什麼好玩兒的,崽兒的心思,他真是猜不透了。

    元皇后也疑惑,難道七七是要學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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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蕭無極直接把蕭七七帶到了養心殿,剛把她哄入睡,承喜就臉色凝重的從外面趕回來,小心回報:“皇上,貴妃娘娘不肯喝毒酒,說是她不知道這件事,要皇上信守承諾。”

    蕭無極看了熟睡中的蕭七七一眼,風輕雲淡的捻滅了牀頭飄搖的燭光。

    小聲道:“她並沒有交代出七七在修羅獄,倒是會斷章取義,撇的乾淨,凌徽已死,貴妃就算是活着,日後也難熬,貶爲充容,移到冷宮去,有機會再動手。”

    “老奴這就去辦。”

    承喜走後,蕭無極坐在牀邊,背影孤零零的,他拿出絲帕,滿目憐惜的擦乾淨小糰子脣角晶瑩的口水,垂頭自言自語的說着:“小糰子,父皇只有你一個女兒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朕還等着你養老送終。”

    他聽着外面的雨聲,斂去表情上的黯然,回到案臺繼續批閱那些剩下的奏摺,他知道只有自己強大了,纔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證蕭七七的未來。

    四更天,他累的昏睡在岸上,朦朧中似看到南城玉蘭,芳菲如雪,那年的陽光,驅散了的他身體的冷意,像是受到刺激,清醒過來。

    聞到了夢中的玉蘭香,“卿兒。”嗓音極清澈。

    彼岸花玄錦披風從他肩頭滑落,鋪開在地板上,雍容華豔。

    “卿兒,求你不要走。”他抓住元卿兒的手,埋首其上。

    元卿兒沒有收手,幽幽的望着他,自從建立了大昭後,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總是這般無助。

    她看了窗臺和月洞門後的蕭七七一眼,放低聲音道:“我看你精神日益充沛,你發現了那盆硃砂紅梅有毒。”

    他擡頭道:“在南詔的倚梅園,我就發現過一株硃砂紅梅,它本是圖璧獨有的,是七七踩爛了那盆花。”

    “朕答應要永遠陪着她。”

    元卿兒抽開手,心裏有些異樣的酸澀:“七七真好,連你求死的心都能拉回來。”

    蕭七七在睡夢裏奶奶的嚶了一聲,元卿兒身心都愉悅了,小糰子的萌,她也是招架不住的。

    蕭無極表情放鬆,像是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難題:‘你還說心裏沒我了,連七七的醋都喫。’

    “我沒有,我只喜歡七七,是你自作多情了。”元卿兒雖然帶着點情緒否認了,可總覺得彆扭。

    蕭無極看了她一眼,給自己倒了杯茶,絮叨着:‘七七是朕的女兒,你是七七的義母,朕喜歡七七,你也喜歡七七,一家人就該相親相愛,你愛慕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爭風喫醋,朕能理解,會把一碗水端平的。’

    元卿兒感覺他就像只討厭的蚊子,嗡嗡的,如果不是擔心把七七吵醒,真相飛起一腳踹死他丫的,壓抑着怒火,臉色很不好,連聲音都沉的可怕,“皇上,您老可真是能說會道,何不乘風而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蕭無極慢悠悠的喝完一盞茶,嗓音清潤:“朕有輕功,不必乘風而起,雖然不能直上九霄,上房看星星月亮還是可行的,要不要朕帶你飛。”

    外面的雨又噼裏啪啦的下起來。

    元卿兒幽黑的眸裏,彷彿凝結着殺氣,語調急轉直下,“臣妾身體弱,沒福氣上房吹冷風,皇上應該左腳踩右腳和太陽肩並肩,才能彰顯您的恩德。”

    蕭無極認真的聽着,舉起茶杯仰頭淺呡一口,茶水順着薄脣流進衣襟裏,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抹掉鎖骨裏茶水,領口都鬆開了一些,狹眸裏霧濛濛的,“卿兒,你身體弱,那是因爲陰氣太重,應該多到朕這裏來補補陽氣。”

    元卿兒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杯子裏的茶葉,都以爲他喝了十斤二鍋頭,那酒色迷離的樣子,簡直騷出天際了,她心慌的揉皺一張帕子,朝他臉上砸去,“你那陽氣還是留着給自己補。”

    蕭無極拿下帕子後,就看到了她飛奔的身影,脣角勾起一絲邪肆的笑容,合着卿兒每次是自己把持不住才說出些難聽的話把他趕出去的。

    他笑着把雪白的絲帕收進衣兜裏,下次再還給她。

    小糰子鼾聲正濃,是雷打不動的樣子,他睡意消散,披上玄錦披風,繼續翻看摺子。

    雨下了一夜,次日天放晴。

    蕭七七一個猛子從龍牀上坐起來,看到簾外的珍珠,腦子徹底清明,所以自己昨晚是真在父皇這裏睡着了,她原本還打算回未央宮去睡。

    她撩起牀簾,問了珍珠後才得知,父皇勤勉,昨晚看了一夜摺子,天還沒亮着急上朝去了,河東那邊從年初到現在還沒下過一滴雨,田裏的黍苗都全旱死了,那地是大昭產糧重鎮之一,大臣們都爲此事焦頭爛額的。

    蕭七七還在想昨晚的事,她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覺,父皇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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