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白的太陽光照進蕭七七大眼睛裏,璀璨的像是五彩斑斕的黑珍珠,直擊心魂,張藍天像是進入到了一個空靈的境界,眼前白嫩嫩的小萌娃像極了神明視角,多麼智慧的令人着迷。

    她俏皮的彎起大眼睛,表情生機勃勃的,充滿了陽光,“每個男孩子都有一個英雄夢,想以夢爲馬,仗劍天涯,沙場點兵,勝者爲王。”

    張藍天深以爲然,看了張果果一眼,稚嫩的聲音中充滿追求,“男孩子就該有敢爲天下先的勇氣和決心,我願身先士卒,以刀劍爲碑,以熱血爲冢,葬於大漠烽煙裏天荒地老。”

    在場的有些文人聽了他的宣言都自慚形穢。

    張果果的老淚染溼了青襟,虎子才七歲,能說出這種深刻的豪言壯語,讓他心驚膽戰,張家世代書香門第,也不知道是煞了哪個老祖宗的墓,偏偏虎子他好武到了這種地步,他有保家衛國不怕死的精神,可張家三代單傳,這要真年紀輕輕的就死在風裏雨裏,斷了老張家香火,可如何是好。

    他急得看向蕭七七,攏在大袖裏的老手都顫巍巍的攢緊了,大昭臣民都相信長公主是神明的女兒,雖是孩童身,卻心性不凡,明亮的老眼裏涌出了所有熱望,長公主的話一定有她的用意,虎子是很孺慕她的。

    蕭七七邁開幾步,伸手把張藍天扶起來。

    他比蕭七七高出半個頭,清澈的大眼睛低頭看她的眼神,卻像是在仰望長者,滿是尊敬和一絲乖巧。

    沈南知不假思索的盯着他,張藍天向來是京中一霸,欺孩打狗的事情可沒少幹,雖然上回把他教訓老實了,遇着自己會繞道走,可是一堵着他,倒是不會動手,張揚不屑的氣勢卻也沒輸過,她一向認爲張藍天高貴的頭顱是金子做的,永不低頭,多日不見,人黑了一大圈,也變的乖巧了,如果不是他腰間繫着白鴿家徽,她還真認不出是他。

    蕭無極沉靜的站在邊上,是歷經世事的從容,眼看着小糰子蹦躂躂的往池子邊的假山旁,折了一根青嫩的橄欖枝遞給張藍天。

    張藍天小臉上有些疑惑。

    暗處的秦夙透過樹縫仔細的注意着蕭七七,臉色比張藍天還黑,心裏空落落的,莫名其妙的就生氣抓了一大把擋眼的樹葉,揉的稀碎,跟着小胖子有段時間了,也曾救過她一兩回,也曾被她拔掉過褲子衣服,也曾送過她一盞曇花風燈,不說生死之交,總歸是很熟悉了,連張藍天都是受了她的命令,盡心盡力的訓練,小糰子都從來沒有多看過自己一眼,他越想越不舒服,望着黑暗的頭頂,暗衛而已,不配得到別人的注意,他從衣服裏拿出上回蕭七七遺落在花海里的磨喝樂。

    眼眸漸漸深邃暗淡,無情的掰成兩截,扔進池子裏,表情涼薄,多子多福,那就是一個詛咒,這輩子都不可能。

    想着又擡起深睫看到了蕭七七小臉上的巧笑嫣然,她就算有大人的心性,也是小孩子,又怎能認爲她能理解大人的世界,他的白袖垂落到池塘的淤泥裏,眼裏如一片茫茫無際的黑海,她那麼高貴明媚,日後長大了,是會嫌棄他的不堪吧,他脣邊掛起一絲慶幸的笑,小孩子纔好,愛憎分明,單純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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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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