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引纖指撥弄着青絲裏的紅色絲帶,淡琉璃色的眼瞳深邃的看不出情緒。
紅脣幽幽的說着,透着些嬌俏,“大昭大概會是個很有趣的地方。”
宮女看她有些出神,謹慎的提醒:“娘娘,奴婢去取紗布給您包紮傷口。”
蘇清引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有些心不在焉,“不必了,陪本宮去東宮走走。”
她裙幅飄逸,雍容華貴的朝門口走去。
宮女默然的跟在後面,皇后在宮裏向來性子隨性,不拘禮法,去年大雪天裏,喝了兩盞酒,還光着腳醉醺醺跑到庭院裏跳舞。
彼時,連綿的硃砂紅梅開的正好,宮人們都以爲恍惚她就是血梅的魂骨,風姿綽約又妖嬈無邊,一個翻轉,直接跌進了白寫月懷裏,醺紅的醉顏上,流露出百媚千嬌,“我是不是跳得很好看啊。”
她攝人的鳳眸裏透着尊貴,白寫月看到她雪腕上那串深紅的紅豆手鐲,如同刺傷了他的眼睛,她雖然放肆到了極點,卻不敢對他流露出這種高高在上又輕蔑的表情,扶在她腰肢上的大掌似攥緊了她的命運,薄脣掛着欣賞的笑容,眸色卻如深海里的寒石,又冷又硬。
“阿清一舞傾城,只是這雪地裏太冷了,一步一生香的沉香亭才符合你的身份。”
皇后依然醉醺醺的,鳳眸卻如月一般清涼,尖削的手指拈去他眉心間的一片梅花瓣,嗓音柔媚:“都說一寸沉香一寸金,那太奢侈了,臣妾受用不起。”
白寫月的笑容裏透出了一絲感情,“朕想看到你在滿樓的牡丹瑤臺裏,輕舞霓裳,那樣的明月夜該是很醉人的。”
她暈乎乎的想要脫離白寫月的掌錮,可是那人卻閒聲淡調,一點兒也不覺得託着她費力。
“你是朕的皇后,白黎最尊貴的女人,朕就是千金散盡給你修築一座沉香殿,你也配的上。”
沉香本就是稀罕物,白黎的氣候不適合種植,幾乎沒有,當時宮人們和蘇清引都沒有放在心上,沒成想兩個月後,宮裏真多出了一座豪華無比的沉香殿。
宮女們都很羨慕皇上對皇后的專寵,可只有貼身侍女淺黛知道,皇后自從住進了這座殿裏,就沒有笑容,甚至晚上還會做噩夢,說是皇上就是在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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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皇宮其樂融融,張果果趁着氣氛和諧,皇上的關注點又全部集中在長公主身上,抱着自己的孫子,身體十分硬朗的溜了。
張藍天在他骨瘦如柴的懷抱裏,一顛一顛的,望着花一般的長公主,澄澈的大眼睛裏,還有好多不解,他其實還想留下來的,爺爺這求生欲也是很強了。
長公主的理論太過新奇,以黃保保爲代表的老學究們都很有興趣的請教着蕭七七一些問題。
而且還時不時發出歡呼。
蘇戊微嗤了一聲,就很明顯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他身上,表情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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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