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中,她周身都浮着森青光暈。
楚瀟瀟知她是個怪物,收斂好波動的情緒說:“阮旦是我唯一能聯繫到外面的人,如今他死了,你的計劃失敗,還怎麼幫我離開這鬼地方。”
她入宮之前,是阮旦府裏的婢女,因容貌出衆,居心不良,當時就和他有些勾扯,阮夫人才把她送進宮做婢女的,在浣衣局時,憑着容貌與元卿兒有幾分相似,才故意製造邂逅,勾住失意的皇上。
她目光悽迷,懷疑自己錯信了金鈴。
金鈴看清了她的意思,打開鏡臺上的木盒子,拿出那根發舊的鳳凰金釵,舉在微弱的燭火前翻看。
“不要動本宮的東西。”楚瀟瀟情緒激動的想要去搶,卻惶恐她森暗的臉色。
金鈴鬆開手指,金釵就直直落進桌上厚厚的白蠟油中,很快糊住,小手帕擦着手,面向着她,童稚的面容上勾起嬌軟笑容,楚瀟瀟看着就陰暗滲人。
“一切都照着我的計劃進行,阮旦死了,可熒惑亂世的詛咒已經在宮外應驗了,榴花落,菱花開,無數人都會死在這場橫行的妖禍中,娘娘,你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
她丹鳳眼裏笑意陰寒,彷彿能攝取十方魂靈,強大的讓楚瀟瀟膽寒,看着她手指上紅光閃現的朱雀扳指,不可置信:”外面的局勢,是你造成的。“
”我只是利用了人性,這場天外之禍,蕭七七在劫難逃,我要看着她死在最在乎的信仰中,靈魂在虛無痛恨中煎熬殆盡。“
金鈴幽暗的丹鳳眼裏閃爍着熒青光影,逐漸空洞,稚氣的聲音有些冷血果斷:”他要阻我,那我就如願讓他和蕭七七團聚。“
冷風吹響她腰間的牡丹禁步,她眼尾軟紅,臉上透出些生機,像是一個生殺予奪主宰者:”若他順我,蕭七七過後,他依然會有一個榮冠天下的公主。“
“金鈴,你太可怕了。”楚瀟瀟已經不該想象她長大後的樣子。
她垂下眼睫,再擡頭時,已經像朵嬌弱不堪的殘梨:”這樣的我,才值得娘娘你信任,無情無心,才能無所牽絆。“
她指尖剃掉了金釵上白蠟,重新用帕子包好放進楚瀟瀟手中說:”這隻鳳凰釵是凌徽姐姐的,她當年死不瞑目,娘娘如今憂思憔悴的樣子,必是時常夢見她,奴婢看着都心疼。“
啪嗒,楚瀟瀟未乾的眼眶又掉下淚珠,看着金鈴的臉,像是找到了知心人,”凌徽她剛纔還來找過我,她說入不了輪迴,讓我替她報仇。“
金鈴狹長眼尾暗中掠過一絲笑意,用手帕擦着她的眼淚,安慰着說:“可憐凌徽姐姐死得冤屈,泉下還在受苦,若是娘娘想復仇,奴婢有個法子能讓蕭七七必死,永不超生。”
蕭凌徽的影像,不過是金鈴引出金釵上的殘息,用九幽煞氣凝聚成的一個幻象。
楚瀟瀟捏緊手帕,眼裏露出狠色,“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