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收回看他的視線,順勢挽着江鐸的手臂,對姜翠蘭笑了笑:“我們剛結婚呢,怎麼也得多膩歪一段時間再要娃吧。”
明珠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含蓄了,可還是把姜翠蘭兩口子給聽得不好意思。
江鐸覺得再讓她說下去,大叔大嬸都沒臉看她,於是主動起身,藉着天晚的理由帶明珠和姑姑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明春妮趕着回去打桑葉喂蠶,先跑了。
月色下,只有小兩口漫步走着。
明珠還挺喜歡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跟江鐸一起並肩散步的感覺。
兩人吹着微風,都沒做聲。
江鐸想到剛剛明珠神情恍惚的樣子,總覺得她心裏好像有什麼,是他無法觸及的祕密。
她剛纔在想什麼?
還有此刻……
她又盯着月亮晃神了。
明珠邊看着月亮,邊往前走着,完全沒有留意腳下的坑窪,踩空一處後差點摔倒!
幸好,江鐸及時扶住了她。
她靠在男人懷裏,順勢抱住他的腰,俏笑道:“還得是我家江隊呀,沒有你在我又得摔了。”
江鐸蹙眉,“不好好走路在想什麼?”
明珠努嘴:“江隊長這麼好奇呀,那你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江鐸遲疑了一下,而後低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明珠的脣上。
明珠環住他的脖頸,彼此的氣息瞬間交纏在一起。
良久,他才終於鬆開了她,呼吸莫名變得很重。
明珠輕笑着,額頭抵在江鐸的心口處蹭了蹭。
她家江隊長被她調教的,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聽到親字都會害羞的純情男了。
她擡眸看着江鐸,“我剛剛是在想,這月亮掛在樹梢的樣子真好看,就像一幅畫一樣,讓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呀。”
江鐸靜靜的聽她胡說八道。
她剛剛的眼神裏,分明帶着幾分悵惘,哪有半分無法自拔的模樣?
見江鐸盯着她看,明珠就知道,她又沒騙到他。
她聳了聳肩,“好吧不騙你了,我其實就是……想家裏人了。”
“你奶奶?”
她肯定不能說是想爸媽和哥哥,只能點了點頭,“嗯,記憶裏,夏天晚上特別熱的時候,奶奶會帶我在院子裏鋪着草蓆睡覺,成宿成宿的給我扇扇子,她真的很疼我,只可惜,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只能睹月思人了……”
原主的記憶裏有這樣的畫面,世上的親情都是互通的,所以她很容易被共情。
江鐸想到明珠這些年都是跟着神志不清的姑姑相依爲命,不免有些心疼。
可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不擅長煽情。
不過很快,明珠就主動把話題扯到他身上,她好奇問:“你呢?你一個人在外面生活,會想家,想親人嗎?”
江鐸微微搖頭,“不會,我比較獨立。”
明珠撇嘴,這和獨立有關係嗎?
怎麼感覺,江鐸好像不太想提到家人?
張口就來的情話,讓江鐸這悶葫蘆着實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明珠見他臉色緊繃,不禁笑道:“幹嘛這麼緊張?難不成你還真打算離開我呀?”
江鐸緩了緩神色,低聲道:“沒有,我就是……偶爾會不在家。”
“那有什麼關係,你只要忙完知道回家就行,最重要的是,出門在外,要時時刻刻記得想我,能做到嗎?”
江鐸:……
“哎呀,江隊長你怎麼這麼不會哄老婆開心呢?你要說,能做到。”
“忙起來可能……”
明珠鬆開他的手,打斷他的話:“有沒有時間不重要,有沒有真的想也不重要,你的態度最重要,只要你說你能做到,我就高興,不然我會生氣。”
“能。”
簡單明瞭的一個字,足以讓明珠滿足了,她輕笑一聲,又主動牽起江鐸的手,往家裏走去……
晚上,明珠睡到半夜,隱約間感覺身上有微風掃過。
她迷迷糊糊間睜開眼,就看到江鐸面對她側躺着,手握着蒲扇,不時擡手在她上方扇一下。
想到今晚隨口說的關於奶奶的事,她心中一暖,脣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這男人……怎麼能這麼這麼好呢?
好到她都想立刻推倒他,以身相許!
可再看看他頭頂的紗布,算了,別許出人命。
等他康復了再許,嗯,多許幾次!
新時代的女性,對老公就得敢想敢幹,到時候就算他只把她當成責任,也總能睡出感情吧?
第二天上午,明珠在家等來了春誠家二閨女明喜,對方是第一次做豆腐,所以明珠教了她一下,順便還聽到一個跟明豔有關的大八卦——
說是昨天一羣人帶着明豔去了大麴村找傻子娘要錢,傻子娘不給,還拿着棍子毆打明豔!
明豔一氣之下,奪過棍子打暈了傻子娘,後來自己嚇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傻子娘今天帶着傻子去明長河家要人,明豔根本就沒回來,雙方鬧得很難看,傻子娘乾脆帶着傻子去了公安局,把明長河家告了。
一告明長河收彩禮騙婚,二告明國安殺了她婆婆!
明濤本身就在公安局關着,明浩又偷了家裏的錢,被打得在家裏養傷,那女知青也不肯跟他好了,真是賠了媳婦又折兵!
明長河家這會兒,算是徹底亂套了。
明珠聽着這些,只覺是因果報應啊!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全都別跑!
晌午,等劉成才的馬車離開後,明珠悠哉悠哉的回到廚房,打算做飯。
正忙着呢,剛離開沒多久的明喜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扒在廚房門口着急喚道:“珠珠,快跟我走,你姑姑那邊出事了!”
明珠一聽忙放下手裏的柴火,“我姑姑怎麼了?”
“你那不做人的姑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