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現在自己後退，倒顯的自己怕了對方。
索性，她沒動。
反正不是自己靠近他，是他靠過來的。
她揚脣，淡定從容：“康先生，這麼巧呀，你也來逛街？”
康憬之往她身後的街上看了一眼，這麼多人逛來逛去髒兮兮的地方，他自然不會來逛。
只是剛剛車子從這裏經過，他恰巧看到了車外撐着腰走路的背影，特別像他前幾天在江家門口看到的那個小丫頭。
想到那天從她身上聞到的，讓人情緒穩定到晚上可以安眠的香甜味道，他不自覺的就讓自己靠了過來。
此刻離的近了，他竟然真的再次聞到了那股香甜，讓人心情都好了許多。
“對，我也隨便來逛逛，買些東西，一起嗎？”
明珠跟這人不熟，自然而然的認爲他就是說的客套話。
雖然這張很像二哥的臉，讓她總想多看一會兒，但……
“不了，我散步走過來，這會正累着，要去找地方喫飯了，康先生自便吧。”
康憬之畢竟不是二哥，他還有毛病，誰知道他會不會忽然發病，嫌自己髒？
到時候兩人再打起來，自己大着肚子不安全。
她說完又深深的看了他的臉一眼，轉身就走。
可也還沒走幾步，康憬之竟然從後面跟了過來，腳步輕緩，與她始終保持着半臂的距離。
明珠納悶的看了他一眼。
康憬之對她溫和的笑了笑，明珠愣了一下，更像了。
她收回視線，見他一家店也沒進，就不疾不徐的跟自己走着，她停住了腳步：“康先生是跟我順路呢？還是故意在跟着我？”
康憬之抿脣：“你叫明珠是吧，前幾天，江家人沒跟你提起過我嗎？”
明珠蹙眉，問這個幹嘛？
“自然是提過的。”
“我看明小姐並不害怕我，想來……是他們沒有說的太多？”
明珠無語：“該說的應該都說了，只是我爲什麼要怕你？你喫人嗎？”
聽到這話，康憬之竟是沒忍住，輕笑了一聲，笑意顯然是輕鬆愉悅的。
如果此刻旁側有人認識他，必然會被他現在的樣子驚到。
“我不喫人。”
“那我幹嘛要怕你？”尤其是面對這張跟她倆哥哥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她就更不怕了：“你有潔癖，我離你遠點就是了，不過……你到底幹嘛跟過來？”
康憬之以前很忌諱別人提起自己有潔癖這件事，所以也從沒有人在自己面前說這個。
眼下這小姑娘說了，他心裏竟然沒有半分介意，是這小姑娘身上的香作祟嗎？
“其實我是想問一下，你身上是用的什麼香水？在哪兒買的呢？我也想買一些。”
“香水？”明珠狐疑的側眸，對着自己肩膀的位置嗅了嗅，難道潔癖鼻子比較靈敏，能聞到別人聞不到的氣味？
看到她一臉不明所以的眼神，康憬之蹙眉：“你沒用香水？”
明珠搖頭：“我懷着孕呢，怎麼可能用香水，你是不是聞錯了？”
還是說，他因爲那天自己拉扯了他，今天故意想找藉口來收拾自己的？
可緊接着，康憬之就道：“沒有聞錯，小姑娘，你身上很甜。”
明珠愣了一下，一個男人，當街對一個女人說，你身上很甜？
在這個時代，實在是有些耍流氓的嫌疑了吧。
她臉色沉了沉，還不等說什麼，就看到康憬之斜後方，江鐸匆匆跑了過來。
江鐸旋身，擋在了明珠身前，冷眼看向康憬之，肅穆的語氣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質問：“康憬之！你想幹什麼！”
康憬之鼻翼前的香甜氣息，被江鐸的味道衝散了幾分。
他有些煩躁，脣角掛上了挑釁的笑意：“江鐸，你愛人都不怕我當街吃了她，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小丫頭身上很甜，想跟她……”
江鐸原本就帶着幾分怒氣的情緒，在聽着這幾句明顯的調戲言語後，瞬間爆發，拎着拳頭就上前。
明珠見狀，忙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江鐸打架一定不會輸，可如今他身份擺在這裏，當街跟人打架，還是跟這種有點能力的人，對方萬一訛人，怕是江鐸也討不到好處。
她往江鐸懷裏一偎，也不管周遭行人的視線，就仰頭嬌滴滴的哄着他：“老公，別打架，寶寶們會害怕的，我和寶寶們都餓了，咱們先去喫飯好不好？”
聽着明珠溫軟的聲音，江鐸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暴躁的樣子，他剛剛凝視着康憬之還很戾氣的眼神，收斂了幾分，“好，先去喫飯。”
跟康憬之的賬，自己揹着明珠再去算。
康憬之諷笑一聲：“以前倒是沒看出來，江鐸你竟然還有這麼溫順聽女人話的一面呢。”
江鐸正欲開口，明珠卻轉頭看向對方。
這話若是別人說，可能最多就是調侃一下江鐸寵媳婦，可從康憬之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張臉也有能招她煩的一天。
“江鐸以前肯定也沒看出來，康先生這個傳聞中不近女色的人，竟然會在大馬路上調戲人妻，你這算是作風問題吧。”
康憬之就從沒遇到過敢這樣跟她說話的女人，他不覺輕笑一聲：“我調戲你了？”
“不然你說我身上甜，是在誇我？”
她說罷，反應過什麼似的道：“倒也有可能，畢竟康先生有病，連個女人都不敢碰，都不能稱之爲男人，說來，頂多也就算是個有男人相的人類，既然你不懂，那我作爲被你冒犯的一方，教教你吧。”
她一臉的雲淡風輕：“康先生，在這世上，只有我愛人知道我的味道，也只有他能說我甜，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先當街喊你在耍流氓，再讓我老公揍你，就合情合理了。你一定打不過他，到時候他把你撂倒在地上……嘖嘖，到處都是灰塵、細菌呢。”
康憬之想起那畫面，下意識的眉心凝起。
明珠說完，狡黠一笑，轉身摟着江鐸的手臂就要往烤鴨店走。
江鐸沒動，而是輕輕摟住了明珠的腰，宣誓主權般，冷掃着康憬之：“我聽我愛人的話，是因爲我有愛人，有本事……你也帶着這身病，找個愛人去。”
明珠：……
殺人誅心，這老小子原來也挺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