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人已經越過他，先來到了紫藤花架下，坐在了石凳上。
見康憬之站在原地沒動，明珠挑了挑眉：“不是說要在這裏談的嘛？幹嘛不過來坐？”
康憬之想到剛剛明珠說的，那邊有死老鼠沒處理，肯定都已經臭了，那個畫面，讓他忍不住打了個顫。
“我先讓人來把死老鼠清理乾淨，收拾一下再……”
明珠聽到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低頭嗤嗤的笑了起來。
康憬之看到她的反應，臉色沉了幾分：“你在嘲笑我？”
“不是嘲笑，是覺得好笑，你都不動腦子的嗎？我懷着孕呢，我家老公怎麼可能真的在院子裏放一隻死老鼠噁心人？你趕緊過來吧。”
康憬之肅穆的臉色收斂了幾分，這小丫頭竟然……戲弄他，偏偏自己並不覺得生氣。
他無奈的輕笑一聲走了過去。
他習慣性的從口袋裏掏出白色手套戴上，在石桌上輕抹了一下，看了一眼，乾淨的。
正要去檢查凳子，明珠不爽的拍了石桌一下：“你有完沒完了，到底坐不坐。”
康憬之側眸看了她一眼，果然沒再做什麼，石凳上肉眼可見的是乾淨的，他順勢坐下：“你脾氣一向這麼差嗎？”
明珠有些無語：“是我脾氣差，還是你毛病多？”
康憬之並不生氣，反倒又笑了一聲，聽慣了身邊恭維的話，身邊偶爾出現一個這樣的……另類，感覺竟然還不錯。
“我也不想這樣，可因爲身體原因，對於正常人來說稀鬆平常的生活，於我而言卻是畢生都做不到的，我也沒辦法控制，煩請你多見諒吧。”
明珠清了清嗓子，聽起來，還真是怪可憐的。
她不打算繼續閒聊了：“你現在坐在這兒，肯定特難受吧，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說正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她身上香氣的原因，他現在並不覺得難受，反倒覺得……心裏很舒服，甚至想多坐一會兒。
“來了客人，沒有茶嗎？”
明珠眉梢挑了挑，茶……
是個好機會。
她起身要回屋，康憬之叫住她：“等一下，我用別人家的杯子用不慣，介意我用自己的杯子嗎？”
明珠無語一笑：“當然，省得我洗杯子了，你讓人去取吧，我進屋泡茶。”
她進廚房，用石竹泡了一壺茶後，提着茶壺溜達了出來。
康憬之的白色瓷杯已經放在了石桌上。
明珠給他倒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坐下：“行了，趕緊說吧。”
康憬之嗅了嗅味道，果然……是很香甜的味道，跟明珠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很像。
水很燙，他沒急着喝，而是看向明珠：“我讓人去了一趟南市，研究了一下你的產品，既然這東西在南市能賣的那麼好，那在京市，必然只會更好。”
明珠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我的產品功效極好，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我可以跟你合作，我來安排工廠生產，往各大商場和供銷社鋪貨並銷售，但有兩個條件。”
“不如先聽聽？”
“你說吧。”
康憬之舉起右手的食指：“一，商品除掉成本和跟工廠合作必須要支付的費用外，銷售利潤我們五五開。”
明珠沒應聲，坐等康憬之的第二。
“二，我幫你拓展生意，你賣給我一塊太歲，不需要太多，只要夠我用來治病泡水所需即可，依然跟上次說的一樣，價錢隨你開，怎麼樣？”
明珠看向他：“你說完了？”
康憬之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端起茶杯，慢慢的輕啜了一口。
嚥下去的那一瞬，香甜的氣息自脖頸至肺腑蔓延開來，讓他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
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太歲水了吧，果然……不同凡響。
明珠雙臂撐在桌上，左手支臉，右手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璨若星河的黑眸死死盯着康憬之。
康憬之被她看了足有半分鐘，察覺她並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審視自己。
他終於不捨的放下茶杯看向她：“怎麼了？我的條件有什麼問題？”
“我根本就沒打算跟任何人合作，這營生我既然在南市能一個人做起來，在這裏照樣可以，你竟然開口就跟我要五成？呵，你可真敢獅子大開口呀。”
“一個人幹，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成本，都不會太低，也很難做的更大，跟我合作，我的資源覆蓋多個省市，絕對可以讓你的利潤，翻幾百甚至上千倍，你只賺不賠。”
明珠不屑，以康憬之現在手裏的資源，自己跟他合作的確可以一本萬利，省很多事情，自己直接當甩手掌櫃。
但……
“話說的倒是漂亮，想要賺錢靠的是我的產品，你認爲，我會同意你分走我的五成利潤？”
康憬之眉梢微挑，原來是利潤的問題：“你想怎麼分？”
“二八分，你二，我八，不接受討價還價，不願意就拉倒。”
“獅子大開口的，難道不是你？”
明珠溫笑：“怎麼會呢？產品是我的，祕方是我的，我都不會交出來，我提供原料，你負責生產和銷售，你用你現有的固有資源，空手套白狼的拿走我兩分的純利潤分成，康憬之，是你賺了。”
“小丫頭，你很聰明嘛。”
“謝謝誇獎，另外我還有條件，我們需要簽定契約，每年約滿根據對方的表現，決定彼此要不要繼續續約，若合作雙方中任何一方身故或者出現無法繼續合作的疾病，如昏迷不醒，則合約作廢。
另外，合約裏要寫明，這生意我只跟你康憬之做，而不是跟康家做，如果你拿走了我的原材料，在裏面做了手腳，出了什麼問題，比如……你們爲了陷害我，在產品裏面兌了毒，致使人皮膚受損之類的，那你康憬之擔全責。”
康憬之笑了：“小丫頭，誰教你這麼跟人談生意的？”
“我自學成才，畢竟，我跟你不熟，你們家人口碑也不怎麼好，我信不過你，自然要多點防範嘛，至於最後到底成交還是不成交，看你，反正我無所謂，沒有你，我的生意照樣做的紅紅火火。”
談判嗎，自然是對自己怎麼有利怎麼來，他不願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