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聽着,都替田紅袖覺得解氣的很:“江姍沒說什麼?”

    “她倒是想說,但我也沒給她機會開口,我當時就轉移了目標,忍着滿肚子的噁心,看向了那個尖嘴猴,跟他說,咱家姍姍不懂事,花錢大手大腳,讓他多多包涵,她要的許多東西,要是實在太貴,你就不用給她買了,那尖嘴猴當時看着我目瞪口呆的,都沒跟上話。嘖,爽死我了。”

    田紅袖說着,嘴角又帶上了解氣的弧度。

    方書玉有些疑惑:“你沒給姍姍錢,她沒鬧?”

    要知道有一次,江姍爲了跟田紅袖要錢,可是追到了她家,在她家院子裏,控訴田紅袖這些年把她丟在了她舅舅家,家裏所有的好的東西,都給了哥哥姐姐,現在她只是想要一點零花錢,田紅袖都不給。

    田紅袖被她哭鬧的嫌丟人,氣的抖着手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取出幾張大團結丟在了她身上,哭着讓她滾。

    當時的江姍有多氣人呀,撿起錢,看也沒看田紅袖就走了。

    田紅袖搖頭,“沒有,我當時就拉着呆住了的尖嘴猴,把他先帶出了家門,故意跟他說話,不給江姍插嘴的機會。我本來還想,去了門口後,如果江姍開口,我就理直氣壯的告訴她,讓她以後有了對象,就得靠着對象過日子了,畢竟將來的餘生,是他們一起過。可也巧,我們幾個剛出門,就碰上了小楊家的路過。”

    方書玉納悶:“哪個小楊家的?”

    “就西區那個長舌婦。”

    方書玉咋舌:“她呀。”

    明珠不知道這小楊家的是誰,一臉瓜沒喫到位的模樣,身子都往方書玉的方向傾了傾:“誰呀誰呀?哪兒來的長舌婦呀。”

    看着她這副猴急的樣子,方書玉沒忍住笑了一聲:“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

    “哎喲我的親孃呀,我現在就是個滿地亂跑找不到瓜的猹,你可別急我了,到底哪兒來的小楊家的呀。”

    “就大院西區,你桂梅姐家樓上,有一個跟她男人調過來兩年,離了兩次婚,最後卻賴在婆家不肯走的小媳婦。那小媳婦脾氣厲害的要命,嘴還損,別看來大院的時間短,但東家長李家短,整個大院裏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今天江姍和尖嘴猴在一起碰到了她,明天肯定全院都知道了。”

    方書玉倒是一臉的淡定:“別說,她還真問了。”

    當時張英目光在江姍和尖嘴猴身上來來回回轉了無數圈後,估計是真的耐不住好奇心,才故意過來熱絡的跟田紅袖問好。

    “首長好,您這是要出門呀。”

    如果是從前,田紅袖根本就不愛搭理這人。

    但今天她倒是挺熱絡的擺手:“不是,這是出來送人的。”

    “哦……”張英又看向江姍和尖嘴猴:“您家這是有客人呀。”

    “不是客人,這是我二閨女,這是我閨女的男朋友,人家小夥子有心了,特地抽空來看看我,我這不出來送送嘛,”她說着,看向江姍和尖嘴猴:“我跟你們這嫂子聊一會,你們先去喫飯吧。”

    江姍本以爲,她媽剛剛在家裏說的接受張少波的話,都是裝出來的,沒成想,她竟然還真把張少波介紹給了別人。

    一時之間,她倒是有些迷糊了。

    不過在看到那女人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張少波時,那一臉努力壓制嘲笑的樣子,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連跟田紅袖要錢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拉着張少波就走了。

    田紅袖說着,感嘆的搖了搖頭:“你說,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我還得靠着那個長舌婦幫我脫身,真是笑死人了。”

    方書玉沉默了片刻,有些擔心:“這樣真行嗎?那長舌婦萬一出去添油加醋,那咱家閨女的名聲……不真要完了嘛。”

    提起這個,田紅袖蹙了蹙眉,可很快,她又搖頭:“即便今天不是被楊家的長舌婦看見,以後也得被別人看見,有些閒話早晚是要傳的,那既然如此,還不如就像珠珠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咱們就坦然面對,這樣,萬一江姍真能清醒過來,跟那尖嘴猴斷了,咱們說出去,也是光明正大的談過場戀愛,沒什麼大不了的。”

    方書玉看着田紅袖這會的狀態,是真的放鬆了下來,也替她高興。

    “你可別在我們面前裝沒事人,一個人的時候,卻又難受的偷偷哭啊。”

    方書玉看着自家嫂子,有些無語:“要是以前,我還真能幹出這事,但現在……不幹了,我這身體都被那孽女氣成這樣了,再不好好養着,真不知道還有沒有能看到他們三個結婚的一天。她江姍不是要鬧嘛?讓她鬧,她真以爲,柴米油鹽那麼容易啊,我倒要看看,尖嘴猴掙的那點工資,能不能養得起她這尊大佛。”

    明珠聽着這妯娌倆聊了半天,問了一句:“三嬸,那尖嘴猴不是遊手好閒的沒工作嗎?”

    “也不能算沒工作,他在毛紡廠車間,但據說經常曠工,難管的很。”

    也不對呀。

    “江姍不是剛畢業沒工作嘛?怎麼會認識一個在毛紡廠上班的車間工人?有人給她介紹的?”

    田紅袖搖頭:“不是,他們自己偶遇的。”

    那張少波不滿足於自己只是一個被人管束的車間工人,就想着往上提提,好弄幾個人在手下管着,過過官癮。

    可毛紡廠升官是要考試的,他大字不識幾個,倒是挺好高騖遠的,以爲他自己天賦異稟,隨便學一學就能考上,所以就去報了個夜校。

    趕巧那段時間,夜校就在江姍的高中借了教室教學,每次張少波去上學,都能正巧遇到江姍,這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張少波就開始天天送喫送喝送溫暖。

    江姍自打那年跟家裏鬧過後,總覺得所有人都不愛她,這下有個人在她跟前轉來轉去獻殷勤,可把她轉迷糊、轉感動了,哪管對方是不是離異帶娃、是不是醜的讓人吐,就非人家不可了。

    家裏人每次想不通,都問她到底圖張少波什麼,她都說,就圖張少波對她好,比她的親人對她都好。

    總之就是……氣死人不償命。

    明珠聽着這話,蹙了蹙眉,雖說她跟江鐸也是那種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因爲一連串的巧合走到了一起的。

    但說實在的,她從來不相信,真的會有什麼每天都能碰巧遇見的緣分。

    “三嬸,我覺得不對勁,那張少波家裏的背景你們查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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