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中納悶,到底怎麼回事,是孟阿姨藏的太深,田叔叔什麼都不知道?還是這兩口子都藏的很深?又或者——他們找錯了?
在田家夫妻面前,她沒有過多的深思。
等晚上回了田家,喫過晚飯,兩人回了房後,明珠才把人拉進了空間。
江鐸心情很不好,明珠站在空間的院子裏,抱着他的腰,仰頭笑着擡手,輕撫着他額頭上的川字紋:“老公,別皺着眉了,都變成小老頭了。”
江鐸揉了揉她的頭,深呼口氣:“珠珠,我的感覺……不太好。”
“爲什麼,因爲什麼都調查不到嗎?”
江鐸搖頭:“我自打來到了吉市後,就一直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不是因爲調查不到任何東西,而是因爲……莫名有些愧疚。”
“因爲以前田叔和孟阿姨對你太好,你總覺得他們不可能害你,所以這樣調查他們的時候,就讓你心裏難安了對嗎?”
江鐸在明珠面前,也不隱瞞心情,點頭:“我心裏很清楚,我們調查到的證據,都直指孟阿姨,可每次看到他們老兩口看我的眼神時,我都會覺得難受,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悲傷,很難壓抑。所以,我才說我感覺不好,在他們面前,我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分辨是非了。”
一方面,在不成型的證據面前,他發自內心深處的信任嫌疑人。另一方面,他又深知這件事若不查清楚,對他的未來,將是致命的打擊,他不想因爲一時不忍,害珠珠一個人,在這世界空守一生。
兩種情緒交織着,他快要被這種感覺逼瘋了。
明珠心疼的仰頭,踮腳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抱住了他,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
“江鐸,沒關係,別擔心,你還有我呢,我在,不會讓你失敗的。”
江鐸呼口氣,將明珠緊緊的圈抱着,臉頰輕輕蹭着她的臉:“我們就用你說的最後的辦法吧。”
“好。”
第二天一早,小保姆早早的來上班,爲一衆人準備好了早餐。
喫飯的時候,江鐸跟田國召說:“田叔,我今天上午就不去醫院了,要帶珠珠和姍姍去一趟採購基地,看看他們這邊收購的藥材質量。”
田國召是昨晚喫飯的時候,才知道明珠如今在做什麼生意,他自然不會耽誤年輕人的時間,點頭:“我給你們派輛車,方便一點。”
以江鐸的職位來吉市辦事,部隊派車保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江鐸沒有拒絕。
田文哲上午沒什麼事,便也立刻跟了一句:“鐸哥,我也一起去唄。”
他對面的韓長洲擡眸看了他一眼。
江鐸正要應聲,田國召卻是白了他一記:“你去幹嘛?搗亂嗎?”
“我搗什麼亂呀,這不是想去湊個熱鬧嘛。”
“你跟你長洲哥一起陪你媽去,你媽給你織了毛衣,讓你去試大小呢。”
江鐸也補充了一句:“那你就別去了,我們應該下午就能回來。”
田文哲心中有些失落,不過倒也爽快應下了。
因爲孟阿姨下午要休息,所以這會韓長洲和田文哲都在家裏。
看到幾人回來,田文哲很是高興,問他們下午是不是沒事了,想陪他們一起出去轉一轉,去景點玩一玩。
江鐸表情有些凝重:“文哲,這幾天怕是不行了,我和你嫂子得去一趟隔壁龍市。”
田文哲蹙眉:“啊?出什麼事了嗎?”
“今天跟負責人聊了一下,他說龍市那邊出的人蔘非常的好,就是價位有點高,需要你嫂子去驗驗貨,順便看看要不要訂貨,我們倆打算今天下午就出發。”
“這麼急嗎?”他反應過什麼,又有些驚喜的問:“只有你們兩個去?”
“對,姍姍留在這裏,每天去這邊的基地看一看就行。”
田文哲偷偷看了江姍一眼,笑着道:“那我下午送你們去火車站吧。”
他說着拍了拍田文哲的肩膀:“文哲你不用忙了,我跟你嫂子自己走,出發前,我再去看看叔叔阿姨。”
見江鐸堅持,田文哲也就沒再說什麼,明珠道:“那我去簡單的收拾一下行李,姍姍,這幾天這邊就辛苦你了。”
“放心吧嫂子,我幫你收拾行李,”她跟着進屋,田文哲立刻也跟着往裏走去:“我也幫忙。”
幾人離開,江鐸看向韓長洲,之前他是叫對方職稱的,不過現在因爲兩家認了乾親,也只能跟着明珠叫對方五叔了。
“韓五叔,這幾天我和明珠不在,還得麻煩你多照顧一下江姍,江姍如果有什麼需要,還請你多多幫忙,就儘量不要麻煩文哲了。”
韓長洲看着江鐸,這分明意有所指:“江姍跟文哲……你們不同意?”
江鐸搖頭:“是田叔不同意。”
韓長洲想到之前幾次,田叔打斷老師撮合田文哲和江姍的事情,難得的起了幾分興致:“因爲什麼?”
“現實原因,如今兩家相距較遠,誰爲了另一方妥協,離開故鄉都很難,與其讓他們在一起後,妥協的那一方會在日後埋怨,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儘量及時止損,不要走到互相傷害那一步。”
韓長洲眉梢挑了挑:“吉市與京市距離不近,入贅和遠嫁……倒的確都是問題,可如果他們自己看對眼了呢?”
江鐸搖頭:“我家不會干涉兒女婚事,江姍若自己願意,我們不阻攔,但同樣,若後悔了,苦果自己扛。”
換言之,選了就不許後悔。
那爲了避免麻煩,的確是能及時止損最好。
他爽快應下:“行,你們不在的這幾天,我會幫你們照顧好她的。”
江鐸點頭道了聲謝。
再與韓長洲四目相對的那瞬,他忽然發現這個一向平靜的沒有什麼表情的韓長洲,心情似乎很不錯,連帶的臉上都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聊着正事呢,他莫名其妙的高興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