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肇事女子便帶着三輛馬車的家當、順帶着倒黴丈夫離開了布洛菲爾德領。
馬車上載着清一色的金龍幣以及珠寶首飾,比起全部家當而言不算多,但也是一筆不菲的財產。
女子自己沒什麼本事,現在只想在離開這裏後把丈夫找個地方解決了,然後用這筆錢勉強混混日子,做個小富婆也是不錯的選擇。
此時,車隊已經開進距離領地有些距離的密林。
正當女子還幻想着未來不必在意輿論、可以隨便包養小白臉、過沒羞沒臊的生活時,車伕突然停下了馬車。
硬生生打斷了女人的思路,她正想着該變什麼樣的花樣才能讓自己更舒服呢。
她的頭剛探出車窗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你怎麼開車的?!不會開滾蛋!別拿我的錢不幹事!”
車伕仍然背對着她:“我不會開?對,我就是不會開車,那我走了,你自個兒找別人去吧。”
說完,車伕當場就跑路了,一個閃身鑽入密林便再也看不到蹤跡。
還沒等女人反應過來,後面兩輛馬車的車伕也一同消失,很快,整支車隊就只剩她、她丈夫以及僱傭來的一羣護衛了。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這就撒手不幹了?我可是付了錢的!”
“一羣該死的劍冢!人下人!連點職業道德都沒有嗎?豬玀!”
她依舊破口大罵着,現在是連假貴族的矜持都不要了,完全恢復了草根本性,並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何種境地。
這時,四周的草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女人立刻閉上了嘴,她開始慌了,生怕有什麼野獸或是強盜看上了她和她的財產。
緊接着,數個黑衣人走了出來,戴着純黑的兜帽斗篷,黑靴子,黑手套,全身上下看不出一點標誌性的東西,或許這身衣服就是他們的標誌了吧。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爲首的黑衣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朝女人走來。
身後的一衆黑衣人竄了出去,猶如惡狼鑽進羊圈裏,鋒利的匕首不斷劃開每一個護衛的頸動脈,不一會兒,僱傭來的護衛就死得一個不剩了。
養尊處優的女人哪見過這般血腥。
她嚇得從車上下來,剛想跑,但因爲長久沒運動,一不小心就跌倒在地。
倒地以後還看到一個護衛的頭顱滾到了面前,死不瞑目的那種。
又是嚇了一大跳,淒厲的尖叫聲嚇得一堆鳥兒飛離了枝頭。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黑衣人便來到了跟前,從腰間抽出了刺劍。
寒光刺目,透過劍身的反射,女人在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人首分離、血濺三尺的慘狀。
她再次戴上了痛苦面具,不斷地求饒後是認命般的咒罵:
“是卡洛斯那出爾反爾的混蛋派伱們來趕盡殺絕的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這羣自詡純正的貴族沒一個是好東西!”
“可你不也經常標榜自己爲貴族麼,學着撇腳的貴族禮儀,穿着比一些小貴族都要好的衣服,現在反倒這樣了?呵呵……”
黑衣人終於說話了,聽聲音,大概是個成年男性。
“死到臨頭,至少表現得有骨氣一點好吧?”
只是家主又沒承諾,放你們走後就不對你們幹什麼了,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嘛。”
“呵……”女人無奈地笑了笑:“不愧是你們,文字遊戲玩得真厲害。”
<div class="contentadv"> “不,單純是你太蠢。”
“長官,你話癆又犯了……”另一個黑衣人湊到他耳邊提醒道。
“得。”
黑衣男人也不想再和一個死人廢話了,陰影中,剛提起興趣的眼眸重新恢復冰冷無情的模樣,舉起刺劍道:
“奉,卡洛斯·布洛菲爾德公爵之命,截殺爾等罪人,即刻執行!”
……
這件事或許只有當事人和卡洛斯清楚,其他人甚至還不知道——昨天那兩個敢在週歲宴上動土的傢伙已經去見閻王了。
多米本來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卡洛斯親自來他的房間……
他將多米從嬰兒牀裏抱起來,用的是老獅王抱辛巴的那個動作,對着他左瞅瞅右瞧瞧的,到最後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隨後,卡洛斯讓他再跑幾步看看。
他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面子?
所以卡洛斯只要一把多米扶起來,他就立馬坐下去,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無視布洛菲爾德公爵的命令,反派值+800】
他是不想跑,而實際上,即使他想跑也跑不了。
抽到【鍛體法·呼吸】時,描述上就明明白白地寫着:使用急促呼吸後、身體機能會有鉅額強化,但在事後也會陷入副作用狀態。
這種狀態用多米自己的體驗來形容就和電子陽痿差不多。
不僅肌肉疲憊的很,就連腦子和思維都秀逗了,和鹹魚一樣什麼都不想去幹。
“好吧小多米,看得出來你真的很累,那就不勉強你了。”
卡洛斯小心翼翼地將多米放回嬰兒牀裏,在離開前還俯下身子,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
“好好休息吧。”
臨走前,卡洛斯自己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竟然對多米道:
“凱爾茜沒有大礙,估計三天後就能來繼續照顧你了,還有,昨天那兩個傢伙我已經派人處理掉了,你就放心吧……”
也不管多米能不聽懂,卡洛斯說完就走。
到門框那時,多米還隱隱約約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家人永遠高於一切。
多米閉着眼,不斷琢磨着這句話。
“布洛菲爾德祖傳的家訓麼……還挺讓人溫暖的。”
不知不覺間,他好像融入進了這個大家庭,體驗到了前世從未有過的親情。
處處爲他們着想的母親。
不顧一切保護家人的父親。
互幫互助的女僕們,還有外冷內熱的女僕長、看似很壞實則有點沙雕的護衛長,以及……來自凱爾茜毫不掩飾的愛。
家裏的每個人彷彿都遵守着這條家訓,才使得來自天南海北的人組成了一個大家庭。
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又明白得不是很透徹。
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要保護的人,除了凱爾茜,可能要再加上一大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