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地穿裙子顯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所以坐落在遺蹟城的這家‘洛克菲雅’主要賣時尚的羽絨服和加厚外套風衣,男款女款都有。
導購員給阿芙選了件帶雪白貂毛的白色呢絨大衣,給四十七選了一件內部加厚的夾克。
當兩人先後從更衣室裏出來,坐在外面苦苦等待的多米與托兒連連拍手叫好。
有着金色長髮、本來也挺漂亮的阿芙穿上這種領口帶貂皮的大衣後,更個貴婦似的。
如果是這種長到小腿的大衣的話,下半身還是可以穿裙子的,搭配保暖的肉絲和棕色小皮靴,確實更有魅力了!
“都說神靠金裝,人靠衣裝,阿芙穿上這套,氣質一下子就提上來了!我還以爲是哪家貴族老爺的夫人呢。”
托兒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謝謝誇獎。”
“死兆先生你怎麼想?”
“挺漂亮的!也很適合你。”
“謝謝!”
“喂喂喂,態度不一樣了啊!”
然後出來的是四十七。
她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下半身是黑色啞光長褲與高筒雪地長靴,交叉綁帶式的。
四十七的氣質本來就偏冷,還有黑加侖葡萄紫的獨特髮色,紮成單馬尾,再加上這套裝束,簡單概括就一個字——颯!
有女騎的瀟灑風範,不過在高速行駛時還是戴好頭盔和防護用具爲好……
四十七出來後有點羞澀,畢竟她之前可從沒接觸過這種衣服。
事實上,除了北落師門制式的衣服,其他衣服她基本沒穿過。
多米也是看出了這份窘迫,笑着道:“你穿很好看。”
“嗯。”四十七的聲音猶如蚊吶,不過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喔!這不比那身冒險者套裝要好看?!”托兒也附和道。
“喜歡嗎,伱們二位。”
“當然!”
“嗯。”
於是多米大手一揮全部買了下來。
“那接下來可就輪到少年你了哦~”托兒一鴿子臉不懷好意道。
兩位少女的神情似乎也莫名興奮了起來,似乎給別人挑衣服是一種很有趣的事。
多米被逐漸逼到了牆角。
“喂……你們……不要過來啊!!”
隨後,多米就像是個衣服架子似的,不斷地被換上新的衣服,從西裝、王子主題服飾到托兒同款沙灘套、大衣全部試了個遍。
最後千挑萬選,終於選了套棕色的類似於偵探一樣的外套,不過沒有報童帽,他不習慣戴帽子。
四人從店裏出來後,已經一點沒有冒險者的樣子了,就像單純來旅遊的遊客似的。
“嗯~這樣有氛圍多了。”托兒表示很滿意,隨後帶着衆人繼續往上方走:“請繼續跟我來~接下來就是重磅了。”
懷着期待的心情,他們一路來到建與山丘頂端的一座教堂。
這座教堂的結構很神奇。
進門以後,原本擺放講臺的地方連同後面的牆壁被全部拆除,換成了可供觀賞的露天環境以及防止掉落的護欄。
坐在護欄前的教堂長椅上,可以清晰地看見下方,那似乎擁有着輝煌歷史的古代魔法遺蹟,灰白的圓柱與雕欄玉砌破碎後散落一地。
坐在這裏,上午的陽光會直直地傾瀉下來。
將所能看到的一切淋上金燦燦的光澤,就像自帶濾鏡一般,彷彿置身仙境。
四人的臉都被照得金黃。
有種被治癒的感覺。
“這裏是俯瞰遺蹟最好的位置,每年都有無數遊客來這裏參觀,是不是很美?”
“太棒了……”阿芙呢喃道。
四十七也不禁看得愣神。
“少年你怎麼想?”
多米的面具上倒映着光彩:“如果能讓其他人也看到這般景象就好了。”
“想要分享給朋友家人啊~”
“有時間的話,一定可以的。與另一羣人故地重遊,肯定又是一番別樣的滋味。”
“托兒你有時候也會說一些很有哲理的人話呢。”
“真沒禮貌啊……”
到了晚上,多米等人找了一家稍微偏遠的旅店下榻,不是付不起遺蹟周邊旅店漲到飛起的住宿費,而是根本搶不到房間。
有些狠人甚至提早一個月就來了,他們這些提前兩天到的,有旅店能住其實就不錯了。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他們特地挑了個屋頂設計得不錯,還可以看到廣闊天空的旅店。
洗完澡喫完晚餐,多米就按照慣例,拎着一瓶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酒爬上了屋頂,仰躺在瓦片上看起了不一樣的夜空。
這裏的夜空很亮,可能是被下方熱鬧的不夜城鎮給照得吧,但星星卻少了一些。
偶有一兩顆點綴着一片夜空,就像是高檔餐廳裏的超小份額精緻點心,雖然少,卻更顯得珍貴閃亮。
空氣中多了不少人間的味道,啤酒的麥香、烤肉飄香、以及偶爾路過的風塵女身上的胭脂氣味,倒也不失爲一種情趣。
“嗝~”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當人離開了他的故鄉,來到另一處地方,會就此落地紮根呢,還是水土不服呢,你屬於哪種?”
阿芙和多米並沒有約好,只是心照不宣似的爬上了屋頂。
她緩緩坐下,雙腿蜷曲着併攏,用雙手包圍着,彼此之間又隔了一個太平洋。
“在此之前,我想先尋找到適合我的,然後再做打算。”
“看來你已經想好了未來的路,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爲什麼要離開原來的小隊,離開艾伯特他們?”
阿芙默默把頭埋進了大腿之間,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悶聲道:
“讓我做出決定的,是之前和蘭斯的那場戰鬥。”
“嗯……”
“經過那場戰鬥,我想我已經看清楚了,或許其他人已經不再迷惘,但艾伯特他還沒做好準備。”
“作爲小隊隊長,他身上扛着太多的東西,我很理解他目前的狀態,因此也試着激勵他幫助他。”
“可結果……你也看到了。”
多米將上次的戰鬥在腦海中進行了覆盤,確實,當時阿芙一直向艾伯特吶喊着,但艾伯特並沒有重新振作起來,估計後面修養的幾天內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