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唔……我不是很喜歡這個稱謂,畢竟我是個遵紀守法又文明的人,再給你一個改口的機會。”多米不緊不慢道。
但坎伯不知是神志不清了還是被折磨壞了,嘴裏一直喊着‘魔鬼!魔鬼!去死啊!’
一邊慘叫一邊還和銅柱演奏着‘呲呲呲’的燒烤協奏樂。
狼狽不堪,噁心至極,哪還有當初手持長戟、萬丈雷霆聽我號令、不可一世的樣子。
“看來你沒把我這冥府之主的話聽進去啊。”多米痛心疾首道,並決定給他一個小教訓好讓他長點記性。
只聽一聲響指,眼前場景變換,兩人一同來到了第七層——刀山地獄。
一眼望去,無數座單純由刀刃組成的大山橫亙在眼前,同樣赤果的罪人們徒手攀爬在刀山的陡坡上,只有手掌與腳掌被刺穿得鮮血淋淋才能不斷往上攀爬。
而一旦失手掉落,他們就會被底下同樣由刀鋒組成的地面扎個透心涼,心飛揚。
刀鋒的密集程度保證讓他們找不到一處完整的身體組織。
不過不用擔心,服務完善的冥府會重塑他們的靈魂,好讓罪人們能繼續努力攀爬至頂峯,成就完美人生。
此時兩個頭戴般若惡鬼面具,身穿漆黑長衣的鬼吏走了過來,一人一邊架起了目光呆滯的坎伯,二話不說就把他扔進了刀山中,第一次被紮成了刺蝟。
但絕不是最後一次。
靈魂重塑後的他發了瘋似的朝刀山山頂跑去,因爲只有那樣他纔有機會離開這層同樣折磨的煉獄!
而就在他眼淚口水齊出,苦命地攀爬時,多米卻悠閒地懸浮在他身側,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現在該如何稱呼我呢?我悲哀的罪人坎伯,如果能回答出我問的所有問題,我不介意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能讓伱脫離這般煉獄。”
扎心的疼痛就像一桶冰水般澆在了他的頭上,讓他早已麻木不仁,只知道一味承受痛苦的心靈短暫地清明瞭幾秒。
曾經高傲的自尊心被他親自踩在了骯髒的鞋底下,他轉過頭面向多米,用諂媚的表情,幾乎是哀求地說道:
“偉大的冥府之主啊,請寬恕我這罪該萬死的罪人吧……”
多米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對付這種生前的強者,有時候不能單純地用刑罰來折磨其肉體或靈魂,而是要碾碎他們的意志、精神和自尊心。
響指再次打響,眼前景象流轉,他們下一秒便來到了冥府之主的宮殿。
多米就像個蔑視所有生靈的君王般斜坐在只屬於他的王座之上,冷眼俯視着那個跪在臺階之下的罪人。
岩漿折射出的紅光透過拱窗射入宮殿之內,彷彿在王座之後拉下了一道血紅帷幕。
“現在,我問,你答,明白?”
坎伯麻木地點了點頭,他甚至已經懶得思考了,歸正會的組織歸屬感還不至於讓他連地獄都不不怕,他怕極了!
“你在歸正會的地位。”
“預備主教,位列主教之下。”
原來坎伯還不是正式成員。
據他所知,在歸正會里只有主教纔算是正式成員,其他人最多算信仰歸正會的編外人員,不過坎伯已經很接近這個組織的內部了。
“你和第八主教來這裏的目的。”
這個問題本來是絕對的機密,但坎伯現在就像是倒豆子般全部說了出來:
“我們原本打算前往聖伊法穆爾教國偷取‘光之錐’,然後在教國的一家旅館裏等待第四主教,旅館的地址是……”
“光之錐是什麼?”
“一種介於實體和魔法之間的特殊道具,唯一的作用就是破開位於喪葬平原的黑夜山莊的結界和對付使用黑夜律法的人。”
“你們和第四主教去黑夜山莊要做什麼?”
多米蹙起眉頭,總覺得歸正會好像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搞什麼大動作。
“殺死黑夜山莊的主人,黑夜律法的代言人倪克斯,並奪取她手中屬於正位神格的黑夜印記……”
果然跟神明印記有關!
“你們歸正會收集神明印記到底有什麼目的。”
坎伯搖了搖頭:“這件事只有成爲主教才能知道,我無權得知。”
如此一來他要問的問題差不多都有了回答,於是站起了身準備離開了。
這時坎伯叫住了他:
“偉大的冥府之主,能賜予我真正的死亡了嗎?我已經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多米因爲滿腦子都在消化剛纔得到的情報,差點忘記還有這傢伙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哦~差點忘記了,來人,帶他回去吧。”
宮殿外立馬進來了兩個鬼吏架起了坎伯的手臂把他拖拽了起來。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不是說不折磨我了嗎!!”
多米聳聳肩:“我的條件是隻要回答出我所有的問題,可你也沒有全部回答出來啊。”
坎伯的表情僵硬住了,隨後變得無比地猙獰,怒吼道:
“多米尼克·布洛菲爾德,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畜生!魔鬼!!”
但多米並不在意,甚至補充了一句:“這點攻擊力可太弱了,還得練。”
說完,他便打開了冥府之門頭也不帶回地回到了現世,而坎伯又被鬼吏扔回了第七層刀山地獄,繼續進行這日復一日的受苦……
在冥府的時間流速與現世沒有太大差異,當他出來之時,漫長的黑夜已經過去了,充滿希望的晨曦正從東邊緩緩升起,光耀大地。
多米穿上一貫的黑色風衣走出宅子,這棟宅子並不豪華,但與駐軍地離得很近,出門就能到。
多米本想去找阿芙或者歐若拉她們交代點事的,畢竟得到情報後自己馬上就要去教國了,就是沒想到剛出來就遇上了同樣從醫療帳篷裏出來的希婭。
右手受傷的她此時整條手臂都被石膏包裹固定着,還用繃帶纏着,掛在脖子下面。
“早啊希婭。”
“早安。”
“手臂怎麼樣了?”
“歐若拉說已經梳理好了,接下來只要等神經自己接上就好。”
“那就好。”
兩人之間的對話平淡如水,猶如訴說着家常,沒有一點甜言蜜語卻又能讓他們感到平凡的幸福。
此時晨間的微風吹來,吹亂了希婭的鬢髮,她用僅剩的左手將其撩到了耳朵後面,露出了那雙被髮絲遮蓋的明眸,正好奇地望着他。
“對了多米,你這是要幹嘛去呢?”
受傷的人總能讓人心生憐惜,希婭更是如此,多米不忍欺騙她,再三考慮後對她說出了本來的打算。
一方面他不能讓歸正會的反社會分子如願以償,一方面這件事又涉及到了神明印記。
現在他再想得到飛躍式的強化就必須往法則方向努力,而以收集神明印記來反饋自己的神史系統是唯一的途徑。
他可不管倪克斯是黑夜山莊的主人,只要是神明印記,他就有爲之付出努力和殺死原持有者的必要,反正他跟倪克斯又沒打過交道自然沒什麼交情……
當聽到多米本打算一個人前去後她並沒有生氣,而是走上前去墊着腳,微笑着拍了拍多米的肩膀:
“我很高興哦。”
“不生氣?”
“幹嘛生氣,這次你可是老實告訴我了呢。”
“那……”
“帶上我吧,”希婭直勾勾地與多米對視着:“幻術法師可不需要用手戰鬥,這次我會做足準備,不會成爲你的累贅的。”
希婭的態度認真而赤誠,正如她之前所說的,不管自己到哪裏,她都要一起。
多米無奈一笑:“這次可是會對上歸正會的第四主教和黑夜山莊的主人哦。”
“我不怕,而且你也不要小看我了,我的幻術在整片大陸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多米放棄了。
“真拗不過你,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如果讓歸正會的人發現端倪就不好了,所以我們今天就走吧!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太瀟灑了。”
希婭與多米相視一笑:“這不跟你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