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在女人是不可想象的,女人一般很少一邊在衛生間坐在馬桶上,一邊跟隔壁另一個坐在馬桶上“辦事”的女人聊天。
當然,現代公司的女員工,如果在工作中受了委屈,的確會把衛生間門關上,躲起來坐在馬桶上,暗自哭泣。
但這種情況是非常私密的,女人並不想把這一面展示在別人面前,不會幾個人女人相約着去衛生間。
那種互相約着去上廁所,是初高中女生纔會做的事。成年後的女人們,倒的確會在補妝的鏡子前面互相八卦,這也是一些香港tvb電視裏經常有的橋段。
但現在的大公司,每天每個人手頭的工作忙得要死,有的時候去廁所都是小跑着去的。
甚至有的女人爲了少上廁所,一天連水都來不及喝,怎麼還能有閒情逸致,在衛生間這個特殊的地方聊天呢。
但男人卻不相同,第一,男人的小便池是並排而列的,男人和男人站着解決個人問題的時候,彼此之間並沒有隔壁。
男人們各自“釋放”自我的時候,相互之間,總還會談點什麼,交談的內容中,交流公司和人事的八卦,一般都是一些約定俗成的內容。
就如今天在男衛生間裏,兩個部門長之間的對話一樣。
“哎!王部長,你聽說了嗎,現在傅總的夫人,傅太太現在也回集團了,在12層的總裁辦公室裏。”
“李部長,現在不能叫傅太太了,要叫金總,你們這些後來提的部長不知道,九頭鳥集團,是人家兩個人一起創立的,金總也算是九頭鳥的一半當家的。”
“那金總不是迴歸家庭了嗎,怎麼又來上班了?”
“這咱們這個層級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你看着吧,以後集團裏,要選隊列,站好隊了。誰是傅總的人,誰是金總的人,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兩口子之間還要拉隊伍?”李部長一邊抖一抖身體,一邊問王部長。
“權貴之間有什麼兩口子?他們那都是合作關係,你們這種年輕的不知道,我就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
王部長也抖了抖身體,繫上褲子上的拉鍊,和李部長一起走到洗手池旁邊,故作神祕的說着。
其實王部長心裏知道,只要出了男衛生間,他傳播出去的小祕密,立刻就會通過李部長的嘴,變成九頭鳥集團內部,人盡皆知的公開的消息。
“我們九頭鳥最初的啓動資金,是人家金總的爸媽給的,我們傅總,是金總她們家的上門女婿。”
“啊!我們看傅總和金總兩個平時在一起的時候,看不出傅總特別的低聲下氣啊,看不出原來是上門女婿。”
李部長這種見風使舵的中層,聽到王部長的說辭,也立刻把對金楚楚的稱呼,從傅太太變成了金總。
“沒準王部長就是金總的人,可不能讓金總的人抓住小辮子,再說公司和集團裏,一向都是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最好就是左右逢源,兩頭通喫。”李部長心裏的想法代表了很多中間派的心態。
“那現在金總回來上班,是不是和傅總兩口子不好了?難道九頭鳥集團要解體?”
王部長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職位問題,九頭鳥集團裏的人,其實並不關心傅家明和金楚楚兩個人婚姻怎麼樣,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薪水。
多少人剛剛貸款買了房子,每個月的房貸是一分錢也不能少的,如果突然集團出現了什麼變故的話,肯定會涉及到裁員或者改組,多少人的房貸可能就會斷供。
“這倒沒聽說,沒聽說兩口子不和,我聽傅總的祕書小李,也是一個創業之初就在公司的老員工,放出的風聲,好像是金總在家呆的膩得慌了,要來集團找點事幹。”
“哦?!倒也是,富太太們呆在家裏,每天除了喝茶逛街,還能幹什麼,的確是無聊。”
“李部長,我跟你說,集團裏好多老人聽說金總回來了,馬上可就去12層拜訪,表示站隊和效忠了,我跟你關係不錯,你要想選隊伍,趕快做決定,別晚了跟不上形式。”
“王部長,我感覺,着集團裏的事,還是傅總一個男人說了算吧,金總剛回集團,能立刻就掌控大局嗎?”
“哎,你不要小瞧金總,你知道金總的爸是誰嗎?”
“是誰?“
雖然在一個左右沒有一個人的男衛生間,王部長還是用手捂着嘴巴,湊到李部長耳朵旁邊,輕聲的說出了金楚楚爸的名字。
“啊?!原來是他....不是說前一陣過世了嗎!”李部長露出大喫一驚的表情。
“雖然金老爺子去世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想想,我們傅總是個哭孩子出身,家裏只有個老孃,我跟你說,原來傅總他們家是喫低保的,城市貧民,你知道嗎?”
“照王部長你這麼說,還是選金總那邊的隊伍比較保險。”
“呵呵,老弟,怎麼選是你自己的事,老哥也幹不了多長時間了,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老哥總是盼着你越幹越好,你說對不對。”
王部長說到這,似乎忘了這是男衛生間,彷彿找到了在酒桌上,兩個男人喝多後推杯換盞,掏心掏肺的表白着。
“老哥,你永遠是我老哥!你放心,弟弟到了什麼位置上,都是老哥你的小兄弟,今天多謝老哥你告訴我這麼多,感謝老哥你把我當自己兄弟。”
“老弟,你看你說的,咱倆誰跟誰。”
兩個中年男人,在洗手檯洗完手,用手扶了扶腰帶,各自挺着肚子,晃出了男衛生間。
當天下午,12層金楚楚的辦公室,又多了一個拜訪者,正是在男衛生間和王部長稱兄道弟的李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