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苡歌就是打定了她不會去問父親,所以才用父親做了擋箭牌。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離開院子的時候,雲姒雪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若是父親插手了書肆,她以後豈不是拿不到書肆的營收了?光靠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根本就不夠用。

    而且,江寧外祖甄家,因爲甄姚茗失了清白,委身當妾,更是不待見她,那邊也不怎麼給她們母女二人銀錢。

    可怎麼辦纔好……江寧外祖……

    “穗兒,你悄悄問問門房,昨天的具體情形。”雲姒雪眉頭緊鎖,她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到底和雲苡歌有沒有關係。不過看情形,若是想出人頭地爲自己謀一門好親事,侯府是萬萬指望不上了,她得另謀出路。

    “是,小姐。”

    雲姒雪聽到腳步聲看到是雲苡舒走了過來,停止了和穗兒的對話,笑着說了聲三姐姐好,雲苡舒像是沒看見她一樣眼皮都不擡一下,徑直走了過去。

    見到雲苡歌半靠在牀上,她沒好奇地哼道:“我燉了藕湯,喝剩下一些,扔了怪可惜的,便給你端過來了。”

    娟兒端着蓮藕排骨湯吐了吐舌頭,這明明是她家小姐特意燉的,燉了個把時辰,自己都沒喝上一口就巴巴的送過來了。

    她實在是不明白爲何每次小姐對四小姐好,都不直接說。

    “真的?我就知道三姐最疼我了!珠兒,快把門窗關上!我要喝湯。”

    珠兒會意,把屋子裏其他的丫鬟都支了出去。

    雲苡舒聽說她傷了胳膊好擔心了一會兒,後來聽母親說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你讓暴二爺和你去書肆了?”雲苡舒低聲問道。

    雲苡歌點點頭繼續喝湯,暴二爺是大哥的人,這些事情自然瞞不過同一個院子裏的雲苡舒。

    “哼,這會兒知道管了,以前被她們娘倆喫進去那麼多銀子呢!”

    雲苡舒哼了一聲,她以前就勸過自己的妹妹管一管書肆,家都要被掏空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可這傻妹妹還以爲是她嫉妒她有人幫着管鋪子,她氣得索性不管她了,左右侯府也不差那仨瓜倆棗的。

    “三姐放心,我會讓她們加倍吐出來的。”雲苡歌狡黠一笑,啃了一塊排骨,向珠兒使了個眼色。

    珠兒會意,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打開蓋子,裏面是一支並蒂海棠花步搖。

    雲苡舒看到之後略顯驚訝,這是前陣子二人一起去如意坊的時候,店裏新出的款式,她很喜歡,還試戴了。

    “三姐姐不是喜歡卻不捨得買嗎,我買了送你”雲苡歌眨着眼睛笑道,前世,她欠她這些哥哥姐姐的太多,這一世,她只想把最好的都給他們,讓他們快樂開心。

    “誰稀罕要你的東西!”雲苡舒傲嬌地哼了一聲,她不是沒錢買首飾也不是捨不得,只是覺得新款太貴了,再過一陣子買肯定會便宜不少,沒必要多花銀子。

    娟兒十分了解自己小姐,高興了拿着盒子跟着雲苡舒準備出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雲苡舒停住腳步低聲說道:“最近甄姨娘那邊讓人找了不少醫書,和江南的書信來往頻繁,你自己小心些,指不定那兩個賤人憋着什麼壞呢!”

    “三姐姐這麼關心我?”雲苡歌露出一個欠揍的表情,端着湯碗,揚着頭看她,她這個姐姐刀子嘴豆腐心,心裏比誰都疼自己,偏偏嘴上不饒人。

    “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照顧好自己,你死了我還得給你哭喪。”說完,雲苡舒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次聽說她和雲姒雪被人扔到府門口,心裏着實是吃了一驚,好在今日來看人看着沒什麼大礙。

    雲苡歌:“……”

    和她姐姐鬥嘴,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至於甄姨娘那邊,目前她並不擔心,甄姨娘搜尋醫書,給孃家送信,還不是爲了給雲姒雪治病。若是女人不能生孩子,沒了孩子做倚靠,怎麼在這深宅大院裏存活?

    ……

    喫飽喝足候,雲苡歌叫來荊墨和荊壯安排事情:“荊墨,你去把京城和江寧周邊的棉花都收上來。荊壯,你去收北疆一帶的棉花、動物皮毛,從錢莊取出來的錢,應該是夠用了。”

    “可以去江寧?太好了小姐!小的從來都沒去過江寧!”荊壯開心的手舞足蹈,臉上的五官亂飛。

    “除了收皮毛,要殺人嗎?”荊壯笑的純真,他仔細想了想似乎還沒在江寧殺過人,不知道是什麼體驗。

    “你是去辦事情的,若是事情搞砸了,你就不用回來了!”荊墨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些,他十分後悔,小時候沒有好好管管這個弟弟,怎麼這般沒大沒小不分主次?

    收到荊墨警告的眼神,荊壯不說話了,可眼底的喜悅並沒有消失。

    “小姐,收棉花是……”

    雲苡歌知道他是擔心自己闖禍,二哥肯定囑咐了他不少:“你放心,我自有用處,這銀子不會白花,將來我會成倍地再賺回來,這些棉花和動物皮毛,日後,自然會有人買單。”

    “荊墨,荊壯,這件事情你們要悄悄地辦,不可聲張,對外就說是生意人做買賣,不可談到侯府。”雲苡歌收起笑臉,表情嚴肅地說道。

    荊墨點點頭,荊壯見主子忽而認真起來也點了點頭:“小姐放心,這個我們還是知道的。”

    “小姐,收上來的棉花,要放在莊子裏嗎?”

    雲苡歌思考片刻:“放在玉澤的莊子吧。”

    這個莊子是她前些年二表哥送給她的生辰禮,沒幾個人知道。她又囑咐了二人幾句,買回來的棉花、動物皮毛和棉衣成衣要儲存好,不可暴曬也不可被雪水打溼。

    ……

    皇宮昭陽殿內,皇帝玄錚靠在軟榻上,皇后上官珺茹輕輕地按着他的肩膀。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駐守在北疆的將士們凍傷凍死的不少。”玄錚語氣低沉,難掩低落的心情。

    “不少奏摺是請求朝廷支援的,可是,朝廷哪裏還有多餘的銀錢去製備棉衣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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