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讓爹爹看看。”萬麟一聽女兒說她被人按倒腳底下踩了,趕緊過去查看,可她衣着整潔,髮絲沒亂釵環沒掉,連塊皮都沒破。

    “唉,你真是個大老粗!”萬夫人小林氏無奈地瞪了萬麟一眼,她女兒說的是被人欺負了,又不是真的讓人給打了。

    “快別哭了,爲父已經派人去侯府請侯府大爺了!若真是他家女兒欺負人,爲父一定給你個交待!”

    他一個江寧的武將,因爲兒女的小事不好直接驚動侯府的老侯爺,按照她女兒的描述,那欺負人的小姐大概是侯府大爺的女兒,便派人去請了侯府大爺。

    “老爺,侯府的人說大爺身體不適,說是改日再登門拜訪。”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並沒有把人請過來。

    萬麟想了想也是,他們這樣請人的態度侯府大爺自然不會來,他看了看萬瑤,他是知道這個女兒的性子的,說不定是她把侯府的小姐給欺負了,可礙着小林氏的面子,他若是說什麼,小林氏定會哭鬧不止,罵他負心薄性。

    前廳吵吵鬧鬧的,一個少女帶着一個醫官走了進來,擔憂地問道:“父親,妹妹可有受傷?”

    萬瑤瞪了萬芊一眼,她還帶了醫官來,是故意嘲諷她沒有受傷卻撒潑打滾,無理取鬧嗎?

    “你來做什麼?”萬夫人小林氏沒好氣的哼道。

    萬芊是萬麟和先夫人之女,先夫人在萬芊不到兩歲的時候就死了,先夫人的妹妹小林氏便嫁進來做了續絃。每每看到萬芊,小林氏就恨的牙癢癢,雖說江寧的大戶人家都只認得萬瑤這個嫡女,所有的榮耀都給了萬瑤,可只有府上的人才知道,萬芊纔是真正的嫡長女。

    “芊兒也是擔心她妹妹的身子。”萬麟揮了揮手讓醫官給萬瑤檢查了一下,身上卻是沒什麼大礙,醫官想勸一勸萬瑤不要總是發脾氣容易鬱結於胸,臉上容易長斑點,可看着萬瑤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醫官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妹妹,你可要好好養着身子,京城不必江寧,氣候乾燥又寒冷,很容易生病的。”萬芊說道。

    本來這次來京城,小林氏是不想帶着萬芊的,可是又怕這賤骨頭獨子留在江寧弄出什麼風言風語來,還是帶在自己身邊看着才放心。

    “夫人,別怪我多嘴,我也是擔心妹妹的身子,畢竟口舌之爭不是什麼要緊的,身子纔是最要緊的。”

    聽着萬芊的陰陽怪氣,萬瑤氣的想撕爛她的嘴。

    “父親,過幾天我們是不是要進宮參加宮宴?女兒畫了一幅萬里江山圖,可有幾處少了些江山的大氣,還請父親指點一二。”萬芊恭敬的說道。

    “哦?芊兒有心了,走走,爲父和你去看看!”萬麟很高興地跟着女兒走了。

    看着萬麟和萬芊離開的背影,小林氏用眼睛剜了萬芊好一會兒。

    “母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嗎?”萬瑤不甘心地哼道。

    “那還能怎麼辦?你也說了,人家動手教訓碧玉是因爲你們搶了人家的東西!再說了,她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談不上僭越。你也是,也不動動腦子討你父親喜歡,你看看,你父親又被那個小賤人支走了!”小林氏數落着自己的女兒不爭氣。

    萬瑤撇了撇嘴,沒好氣地嘟囔着:“我怎麼討父親喜歡啊?討父親喜歡不是母親該做的事情嗎?”

    “你……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侯府的事情先放一放,過幾天入宮,你穿的衣裳挑好沒有?還有賀禮,你也去準備一份,到時候讓你父親挑!”

    萬瑤哼了一聲,跺跺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生悶氣,那死丫頭,別讓她再見到她!宮宴……給宮宴她會去嗎?她一定要讓她好看!

    ……

    次日,雲苡歌帶着柳青去了書肆,書肆如今的管事是她從院子裏挑出來的杜若海,此人是侯府的老人了,爲人穩重,是個能幹且忠心的。

    在杜若海的打理下,書肆的生意越來越好,他發現有些客人進書肆只看書不買書,一些書本和畫作被翻看的有些破舊,便騰出一小塊地方來擺放了桌椅板凳,進店的客人可以付幾文錢,坐在板凳上看附近兩個書架上的書。

    雖說幾文錢不多,但是來來往往路過看書的,停腳歇息的不少,一個月下來也能入賬不少銀子。

    雲苡歌發現杜若海的才幹,便讓他得空的時候去京城其餘的幾個書肆的分號看一看,若是他能管的起來,年後,他當算讓杜若海當書肆的總管事,所有分店的管事向他彙報,這樣,她只需要和杜若海溝通就行了,也能節省出精力來處理其他的事情。

    “多謝四小姐賞識。”杜若海十分恭敬,衝着雲苡歌行了一禮,他十分感激雲苡歌給他這樣一個差事做,讓他有了翻身的機會。

    “快過年了,這是給你和掌櫃的紅封,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杜若海受寵若驚地接了紅封。

    “這是賞給夥計們的,還有一些年禮,你分給大家吧,讓大家都回家高高興興的過個年!”

    柳青讓隨行的下人們將東西都搬進來,是一些幹蘑菇之類的乾菜,還有些果子蜜餞,分完年禮後,每個人都領到了用紅色繩子穿着的一貫錢,衆人都高興的合不攏嘴,紛紛向雲苡歌行禮,說着吉祥話。

    ……

    三日後,宮裏設宴,朝中重臣和一些世家大族帶着兒女進宮赴宴。

    雲老夫人和雲老爺子年紀大了,一到這陰冷的時節就關節疼,向宮裏說明後,讓雲庭堅和雲庭信帶着妻兒參加宮宴。

    下了馬車,雲苡歌看着宮門兩旁的房檐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最近又下了一場大雪,而且這些房屋都是在陰面,所以這些積雪並沒有融化。

    高高的宮牆,紅色的房檐,她沒覺得宏偉壯麗,只覺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想什麼呢?”雲苡舒戳了戳妹妹的肩膀。

    “在想今天的晚宴上有沒有菊花佛手酥和鐵鍋燉大鵝。”雲苡歌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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