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撫着雲庭信的胸口,讓他消消氣,“蘇氏沒有喫那糕點,就是受了些驚嚇,松兒已經陪着了。今日出了這樣的事也好,幫我們看清了人,把她們打發走了,院子裏也就太平了。”

    甄姨娘和雲姒雪,宋氏早就想處置了,可是那畢竟是雲庭信的小妾和女兒,她礙着面子不好直接處置,如今二人犯了如此大的錯,是再也不能留着了。

    宋氏命錢嬤嬤親自把甄姨娘和雲姒雪送到莊子去,到了莊子再打板子。錢嬤嬤去讓家丁和車伕套馬車,本想着片刻都不耽擱,準備好了立馬就出發。可這畢竟是家裏的醜事,不想讓外人聽到風聲,便決定晚上天黑了再走。

    這兩個賤東西,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怡雲院的甄姨娘和雲姒雪一聽就急了,“娘,我們不能離開侯府啊!”

    甄家已經倒了,她們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侯府,若是去了莊子,離開了京城,以後的百花宴、端午宴,她就都沒辦法參加了。

    “雪兒,都是娘沒用,可如今娘實在是沒辦法了。”若說勾引男人,甄姨娘是很擅長的,可這事兒偏偏放到雲庭信身上不管用,無論她怎樣使出渾身解數,雲庭信就是不爲所動,倒後來根本就不見她。

    “蘭兒也是個賤骨頭,不過纔打了幾板子,被針紮了幾下就挺不住全招了?!白給了她那麼多銀子!”

    雲姒雪咬着嘴脣,又恨又急,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她見不得她那個對他冷言冷語的父親那麼開心,她見不得從不搭理她的大哥和大嫂恩愛和美,更見不得雲苡舒那個高高在上的賤人就要當姑姑了,他們一家子憑什麼能逍遙快活?都該死!

    對了!去找雲苡歌,她這個姐姐最是對她言聽計從,這次也一定能幫她。她從櫃子裏翻出來一盒子珠釵手鐲,抱着盒子去了雲苡歌的房中。

    房內,雲苡歌正在繡一件小衣裳,她找了一塊最軟的料子準備給小侄兒穿。見雲姒雪和穗兒過來,她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四姐姐,四姐姐你要相信我啊!我和姨娘真的沒有害大嫂,都是那丫鬟污衊!”雲姒雪一臉的委屈。

    “一定幫我求求父親,父親最疼你了!”雲姒雪將手裏的盒子塞到雲苡歌的手裏。

    “四姐姐,這盒子裏面都是你喜歡的樣式,都給你!”

    雲苡歌靠在椅子上,手裏端着茶杯,輕輕吹着上面飄着的茶葉,表情淡淡的。

    “四姐姐,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如今落難,你不管管嗎?”雲姒雪見雲苡歌一直不說話,還一副漠不關心,高高在上的樣子,心裏很是不舒服。

    “當初,你和京城裏的大家小姐們鬧的那麼僵,沒人理你,只有我還陪着你……”

    雲苡歌甩手就是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打的她嘴角出血,門牙鬆動,“我爲何與京城的大家小姐們鬧的僵了,你不知道嗎?”

    雲苡歌的眼睛裏似是要噴火。“你當真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嗎?!”

    雲姒雪驚叫一聲,身子一軟,驚懼地瞪着她,她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你什麼意思?”

    “我得罪了京城的名門閨秀,還不是你挑撥的?”雲苡歌冷哼一聲。

    “你私吞了書肆的營收,去找太子幽會,下毒還大嫂,你當真以爲是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嗎?”雲苡歌每說一句,雲姒雪的臉色就更加白上一分。

    “太子……太子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雲姒雪癱坐在椅子上,震驚地看着雲苡歌,她那日走的十分安靜,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她又怎麼會知道?

    “你當是誰默許放你出去的?”

    “怎麼可能,你還能在家裏隻手遮天了不成?!”雲姒雪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有祖母和父親母親在,我自然是不能隻手遮天的,但是收拾你,足夠了。”

    “你走吧,和你娘好好在莊子裏懺悔吧。”

    雲苡歌端起茶杯繼續喝水,院子裏的家丁將雲姒雪拖出去,扔回了怡雲院。

    “雪兒……”

    “娘……”雲姒雪滿臉是淚,又毫無辦法,如今太子倒了,被幽禁在府裏,她沒辦法傳消息進去,就算是傳了消息,怕是現在的玄文川也沒辦法沒能力幫她。

    怎麼都走成了死棋?

    另一邊,雲苡歌略微思索了片刻後叫來珠兒,“珠兒,你去把李記車行的車伕請過來,就說晚上有活兒。”

    前世,甄姨娘就和這個車伕來往過甚,他一定有問題。

    “小姐,那要給那車伕安排些什麼嗎?”珠兒問道,年前雲老夫人過壽的時候,雲苡歌便讓她去找過李記車行的車伕,說來也巧,每次去車行找車伕,那麼多車伕裏頭,來的都是那同一個人。

    “不用,你就讓他過來,然後不用管他,告訴他等錢嬤嬤走的時候自會去叫。”

    “是,小姐。”

    晚上,院子裏沒什麼光亮,車伕到了府上,發現並沒有人看着,錢嬤嬤也沒來叫,他竟是摸黑去了怡雲院。

    “誰……”甄姨娘看清來人的時候,愣住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老李?你怎麼來了?你快走!別讓人看到!”甄姨娘震驚地看着他,震驚他的忽然出現,震驚他跑到了她的屋子裏。

    “你放心,我悄悄過來的,沒有人發現。俺,俺帶你們走吧!”

    李記站在桌旁,搓着手,有些侷促,眼中又滿是擔心。侯府裏面的事情他聽說了,她們若是到了莊子還要挨板子,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你在說什麼糊塗話?!”甄姨娘壓低了聲音怒喝道。若是雲姒雪留在京城,她就可能是伯爵夫人、侯爵夫人,可若是跟他回了鄉下,她就只能是一個鄉野婦人。

    “你快走!別讓人發現了!”甄姨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俺帶你們走吧,到了莊子,你們會被打死的!雪兒,是我們的孩子,對不對?”李記猶豫了半天,想在走之前確認。

    “雪兒落水的時候,是我救她上來的,那孩子的眉眼和我很像。那年在甄府你喝醉了,你和俺……還有在江寧的詩會,其實你並沒有和雲……”

    “不要再說了!”甄姨娘喝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