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雪和昌國公夫人也來了,雲姒雪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是和其他女子不同,她穿的衣裳較爲厚重,脖子上繫着絲帶,似乎是想遮掩什麼。

    二人走進來的時候,院子裏的閨閣小姐們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停止了交談,目光齊齊地看向雲姒雪,眼神中有鄙夷、有不屑和輕蔑。

    “爲了國公府的富貴,不惜出賣自己的身子和風骨!”

    “唉,她也是可憐,一個庶女要想出頭,可不就是得攀高枝嗎?”

    “國公夫人讓她那傻兒子娶了那麼多小妾,毀了那麼多姑娘的後半生,都沒能得個孫兒,也不想想是他那傻兒子自己不中用!”

    一陣沉默過後,是閨閣小姐們和婦人們低低的議論聲。

    雲姒雪和昌國公夫人倒像是沒聽見一般,神色自若地找位置坐下,二人坐下後,也並沒有過去主動打招呼、交談。

    相反,雲苡舒和雲苡歌這邊倒是熱鬧許多。

    雲苡舒平日裏也會經常和這些京城的閨秀們來往,你送我一盒子點心,我回你一本好看的話本子。以前,她是不會帶着自己的這個四妹妹的,可現在不同了,如今她們姐妹一心,雲苡舒很樂意把雲苡歌介紹給這些大家閨秀們。

    尤其是那些雲苡歌曾經得罪過的名門淑女們,雲苡舒特意拉着她去和她們說話示好。

    雲姒雪看到雲苡歌和雲苡舒正在和梁千蘭她們說話,心下很是詫異。

    這梁千蘭、孫語柔等人都是雲苡歌以前得罪過的,肯定不會給雲苡歌好臉色,雲姒雪笑了,這下有好戲看了,說不準,雲苡歌還會和她們打起來,連帶着雲苡舒也要被長公主責罰。

    她苦了這麼多日子,總算是能舒坦一回了。

    出乎她的意料,這些小姐們雖然沒有給雲苡歌好臉色,但是並沒有想象中記恨她,沒有出言嘲諷,也沒有給她使絆子,這讓她很是不解。

    她坐不住了,跟昌國公夫人說了幾句後,就往雲苡歌身邊走,故作熱情地拉着梁千蘭的手說道:“千蘭妹妹,你這臉恢復的不錯,哎,想起去年你被抓花的臉,我就心疼……”

    “小公爺夫人,這些不高興的事情,提她幹嘛?”雲苡歌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這一聲小公爺夫人,讓在場的衆人都驚了一下,強忍着不笑出聲來。

    “哦,我想起來了,當時若不是姐姐讓我下馬車,去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停在侯府的馬車前面,我可能還不能結識梁小姐呢!”

    雲苡歌也故作驚訝地說道,似乎是纔想起來當時發生的事情。

    衆人一聽,都明白過來,原來那日她抓花梁千蘭的臉,是馬車裏沒有露面的雲五小姐挑唆的。

    聽到這話,衆人不禁仔細看了看雲苡歌和雲姒雪,雲四小姐這個當姐姐的,看來腦子不大夠用,不然爲何會被妹妹擺佈?不過瞧着年紀,二人似乎是差不多大。

    “唉,前些年我也是傻,什麼都聽我這妹妹的,我這些年也長進了不少,不會聽風就是雨了。哦,不對,失敬失敬,如今,人家可是小公爺夫人!不是我能攀附的。”雲苡歌說着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說錯了話得罪了貴人一般,露出惶恐的表情。

    雲姒雪被堵的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強撐着扯出微笑,這麼多人看着,她不能失了體面。

    “原來當年,都是你挑唆的!”

    梁千蘭攥緊了拳頭,都怪這賤人,害的她臉上有了傷疤,那麼長時間都不敢出門賤人。若不是有這麼多人看着,她早就甩巴掌了,她的性子和雲苡舒有點像,都是直腸子,雖然火爆但是瞭解了之後很好相處。

    “姐姐,姐姐千萬別生氣,這可是長公主的宴席。”孫語柔拉着梁千蘭的袖子,讓她消消氣,千萬別吵起來。

    大概不到一年前,雲苡歌重生前去如意坊買首飾,看中了一套珍珠石榴晶頭面,硬是從孫家大小姐孫語柔手裏搶了過去,還把銀子甩到人家身上,做法和上次的萬瑤有些相似,都是那麼的跋扈無理。

    孫語柔是個軟軟糯糯的性子,不然一個嫡女也不會被家裏的幾個庶妹拿捏,不過她說話的方式可能是受到家裏庶妹的影響,有些陰陽怪氣,行事作風也很是優柔寡斷。

    “苡歌妹妹,你送的一百二十顆彩色琉璃手串姐姐收到了,難爲你費心了。”

    孫語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邊的碎髮:“說來,上次,那珍珠石榴晶頭面也不是很適合我,妹妹還給了銀子,也不算是搶,而且,這一百二十顆彩色琉璃手串,可比這珍珠石榴晶頭面難尋的多,也珍貴的多!”

    “妹妹也真是捨得,姐姐着實是沒想到……”

    什麼?!珠兒竟然把她那一百二十顆不同顏色的琉璃手串拿出來送人了?!

    那可是雲庭信前些年去蜀國遊歷的時候給她帶回來的,她都不捨得戴!這丫頭簡直要把她氣吐血。孫語柔後面的話,她都沒聽進去,只盯着珠兒說不出話來。

    珠兒對上雲苡歌詫異噴火的目光,可憐兮兮地眨眨眼,她家小姐從來都不戴那手串,她以爲她不喜歡的,看來理解錯了。

    罷了,罷了,送了人了,也不好叫人退回來。

    雲苡歌敲了一下珠兒的額頭,這丫頭從小跟在自己身邊,怎麼這麼不瞭解自己?

    珠兒意識到她自作主張,害小姐失去了她喜歡的東西,有些愧疚地在雲苡歌耳邊小聲說道:“小姐,珠兒知錯了。”

    她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幫小姐找不同顏色的琉璃珠!

    幾人正在吵嘴,遠處一陣騷動,像是有什麼大人物出場。

    “是長公主殿下嗎?”梁千蘭低聲問道。

    衆人紛紛踮起腳尖往那邊看,只見一個頭戴五銖玉冠,身穿棕黑色長袍的男人緩步走來。

    “是離王殿下!參見離王殿下。”

    離王就是當朝三皇子,寵妃萬貴妃的兒子,也是太子被廢后,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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