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閣女子,清白是大事,如今被人當衆污衊,想來也不是個好的。

    長公主從小在宮裏就見慣了這些栽贓陷害,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此看來侯府的姑娘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左右是旁人的事情,長公主不必費神。”趙嬤嬤在一旁說道。

    “是啊,殿下,奴婢在前院瞧着,孫家小姐還搶了侯府四小姐的花呢,這些閨秀們之間還真是熱鬧。”香兒將孫語柔槍花,雲苡歌讓花的事情,講給長公主聽。

    “看來,本宮還真是小瞧了她,她哪裏是讓花,分明就是給孫語柔下了套。”長公主一聽便猜到了,這東方蕙蘭本就不是雲家四小姐想要的,她想要的一開始就是那盆醉玲瓏蘭花。

    “而且,奴婢還聽說侯府四小姐和冥王殿下下棋了呢!”香兒在宴席期間一直在長公主身邊伺候,自然是沒有看到這些,都是聽別院其他的宮女和太監們說的。

    長公主微微一愣,玄冥一向是不怎麼搭理女人的,這麼些年更是沒聽到過他和哪個女人傳出過什麼謠言。

    沒想到侯府的女兒各個厲害,一個攀上了國公府,一個還想攀上冥王,真是不自量力,她擺手示意趙嬤嬤扶她起來:“若是冥王娶了她,定會家宅不寧,看來,本宮得給冥王物色物色合適的世家女了。”

    “明日,你去把各個世家大族的女兒們的畫像給本宮拿過來,本宮要挑一挑。”

    “是,殿下。”

    ……

    昌國公府內,昌國公夫人臉色鐵青,坐馬車回來的路上她已經罵了一路,直罵的口乾舌燥,到了家裏喝了口水後,對着雲姒雪大吼:“真是,國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還要我出面,去請趙嬤嬤,不然,你怎麼被那羣人吃了都不知道!沒謀算好,就不要去招惹,平白弄的一身腥!”昌國公夫人一巴掌扇在雲姒雪的臉上。

    “拖出去,重重的打!讓她長長記性,別到處惹事,不知好歹!打完了,讓她去祠堂跪着,好好在潘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反省!”

    雲姒雪被打了十大板子後,口吐鮮血,背上腿上血肉模糊,血肉和衣裳連在了一起,一動就傳來一股鑽心的撕扯的疼痛。

    嬤嬤給她餵了一口蔘湯,吊着她的性命,在她的背上、腿上和屁股上,上了些金瘡藥後,把她拖到了祠堂:“夫人,好好在這裏跪着吧。”

    雲姒雪身上原本的傷還沒好,新傷疊在舊傷上,疼的她無法呼吸,她身上的疤痕更是慘不忍睹。

    “媳婦兒,媳婦兒,嘿嘿,疼嗎?”潘元奎在一旁傻傻的笑着,一邊問一邊用手去戳她身上的傷口。

    “媳婦兒,穿花衣,蓋花被,睡覺覺。”潘元奎嘿嘿地傻笑着擠在雲姒雪的身邊,懷裏抱着一牀花被子,作勢就要睡在她身旁。

    雲姒雪臉色蒼白,潘元奎的口水流到了她的臉上,她看着潘元奎咬緊牙關,纔沒讓“滾開”兩個字從口中說出來。一旦這兩個字說出來,她會再次遭受毒打。

    都說傻子什麼都不懂,可這潘元奎偏偏能聽懂“滾、傻子”這樣的字眼,還會大發脾氣,動輒咬人踢人。

    雲姒雪雙眼無神地看着窗外,心想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想起在長公主的別院的時候,那些世家小姐們對她冷嘲熱諷,恭喜她嫁進了國公府,成了小公爺夫人,還暗地裏說傻子不懂房事,不會積極地納妾,她倒是省去了不少煩惱……

    雲苡歌那個小賤人,爲何沒有落入她的圈套?她的名聲爲什麼沒有被毀?!爲何她每次都能逃出她的圈套還讓她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無聲地落下淚來,不是因爲疼痛和傷心,而是因爲憤怒。

    她緊緊地攥着拳頭,耳邊潘元奎哼哼唧唧嘿嘿嘿的聲音漸漸消散,只有她心底裏的吶喊和嘶吼。

    ……

    次日上午,雲苡歌聽說雲庭信已經派人把那幅《溪山行旅圖》送回了白家,宋氏同時也備上了一份薄禮,表示對白家來到京城的歡迎。

    雲苡歌瞧着這件事情解決了,心裏也輕鬆了不少,便去廚房忙活了一陣兒,做了湯水。

    她知道父親把畫送回去了,心情肯定不會很好,打算去書房安慰安慰她父親。

    雲苡歌從廚房出來,端着銀耳蓮子湯往書房走,走到拐角的迴廊,看見大哥雲靖松的身後跟着一個少年。

    少年十三四歲,身穿銀狐大氅,相貌清秀舉止有禮,看上去就像是讀了很多書的書生賢士。

    他怎麼來了?雲苡歌盯着他,胸中燃起怒火。

    “呦,苡歌也在呢!這位是新到京城的白子年。”雲靖松笑着說道。

    聽到大哥的聲音,雲苡歌忙收起眼底的恨意,不用他介紹她也知道,眼前的這位看起來溫和有禮的白子年,卻是前世爲了得到她,不惜毀她名節讓她無人可嫁的僞君子。

    白子年,白家嫡長子,從小被當作白家接班人來培養,想要什麼東西會用盡一切手段得到。

    她不記得二人第一次相見是什麼時候,也想不起來白子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她的主意的,印象中白子年提親被拒後,京城就傳出在白府發現了雲苡歌小衣的事情,她本來名聲就不好,如此一來更是沒有大戶人家願意娶她了。

    後來,她才遇到玄冥。

    “三小姐。”

    白子年微笑着恭敬地行了一禮,按理說他比雲苡歌大,本不必行這麼大的禮,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心裏有多厭惡,對誰表面上都是禮讓三分,讓大家都對他稱讚不絕。

    雲苡歌很是敷衍的說了句白公子好,屈膝行禮後便飛快地低頭走開了。

    白子年看着雲苡歌的背影,臉上有些尷尬,他似乎也看出來了,是自己把這個小丫頭給嚇跑了,他不好意思略帶歉意地對雲靖松說:“不知方纔是否是子年舉止不當,惹令妹不高興了。”

    雲靖松也覺得奇怪,她這個妹妹性格開朗對着府上的賓客都是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可剛纔面對白子年的時候卻十分疏離,難道是情竇初開見到了喜歡的人所以害羞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