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苡舒雖然平時裏膽子最大,此刻聽到這消息也不由地心驚,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攥着手帕,不讓自己驚呼出聲來。她想了想,三具屍體,那就應該是雲姒雪、甄姨娘和丫鬟穗兒了。

    雖然心驚,但也解氣,那對賤人早就該死了,被自己攀上的高枝害死了,也是報應。

    “怎麼死的?”雲苡歌看向了梁千蘭,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梁千蘭不太想說,但奈何雲苡歌一直盯着她看:“哎呀,你別這麼看着我,畢竟是你庶妹,是你侯府的人,我說了,可不成了我挑撥你們侯府和昌國公府的關係?”

    雲苡歌繼續看着她,一幅我把你當好朋友你卻把我當外人的可憐模樣。

    “罷了罷了,我就告訴你們吧,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

    梁千蘭勾了勾手指,二人低頭往她身邊湊了湊。

    “聽說,雲姒雪身子壞了,太過寒涼是極陰的體質,不能有孕了。可她卻一直瞞着昌國公夫人,那昌國公夫人就指着她這個正室生出來一個嫡子呢!”

    “昌國公夫人知道此事後,氣的不行就動手打了雲姒雪。雲姒雪也是個不服輸的有些傲氣的,便出言譏諷國公府那個傻子,說他沒種,說他不行。昌國公夫人一氣之下把她和她姨娘丟進了柴房,還默許家丁侍從們進去快活,二人被活活侮辱了三日後斷氣了。”

    梁千蘭說話口無遮攔,雲苡舒聽的臉都白了。豪門大宅院裏頭竟是這般不堪。

    昌國公府也真是狠,算是棋逢對手了。

    “你說,這昌國公府外頭看着是多麼的光鮮亮麗,內裏竟是這般不堪?竟然縱着下人們去糟踐主子,主子們沒了威儀,若國公爺將來某一天失勢了,他們就不怕也被人這樣糟踐?”梁千蘭很是看不慣昌國公夫人,做什麼事情都不光明正大的,非要搞這些歪門邪道,有被公序良俗的。

    “算了,不提她了,我們繼續喫點心!”

    ……

    晚上,雲苡歌她們從街上回來的時候,發現家中亂成了一團,一問才知道是蘇氏正在生產,她趕緊讓珠兒把東西放好,拉着雲苡舒去了大哥的院子。

    “少夫人,用力啊!”房中穩婆正在接生,兩個穩婆急得渾身是汗。

    蘇氏的丫鬟握着她的手,蘇氏喫痛,死死地攥着丫鬟的手,牙關緊咬,臉色發白,汗水將頭髮浸溼貼在臉上。

    “少夫人,加把勁兒!看到孩子的頭了,就快出來了!”夜空中,一聲啼哭劃破天際。

    “啊!”蘇氏慘叫一聲,她從來沒想過,生孩子竟然這麼疼。

    “哇,哇!”是嬰兒洪亮而有節奏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是個哥兒!”接生婆子將孩子抱在懷裏,她驗了男女後,驚喜地喊道。

    這將是侯府的第一位曾孫。

    太好了,母女平安,妻子總算是順利生產,一直在屋外等着的雲靖松,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了。

    “恭喜大夫人,哥兒足月出生,聽着這強壯有力的聲音,定能健康長大!”接生的穩婆一臉笑意地說着吉利話。

    蘇氏渾身都是汗,頭髮黏在了臉上,十分疲累。她扯了扯嘴角,懷胎十月,總算是把孩子生下來了。

    她眼含笑意,滿臉慈愛的輕輕戳了戳女兒胖嘟嘟軟嫩嫩的小臉兒。

    宋氏十分高興,吩咐錢嬤嬤去準備賞銀:“賞,都有賞!”

    “多謝大夫人!”接生的穩婆們一聽說有賞錢,都高興地感謝。

    雲苡舒和雲苡歌沉浸在喜悅中,看着白白嫩嫩可愛的小侄兒也是喜歡的不行。

    可隨即,雲苡歌注意到蘇氏面色蒼白,嘴脣乾癟,疲累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身下不停地流血,染紅了被褥。

    血,大嫂怎麼還在流血?!

    雲苡歌慌了,她看到這血水,腦海中浮現出前世侯府被滅門的慘狀,溫熱的血水浸溼了雪地,她眼睜睜地看着親人,一個一個的死去……

    “芷寧,你這是怎麼了?”

    蘇氏產子,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看到這般情形,院子裏頭的丫鬟婆子們都慌了,進進出出,忙裏忙外,去拿毛巾的,去找乾淨的被褥的,還有去換炭火的,個個哭喪着臉,面色焦灼,愁容滿面。

    雲苡歌轉身跑向府內的藥房,翻找到藥材後,跑到了廚房。

    穩婆一見這情形,驚呼道:“不好,少夫人崩漏了!”

    “快去,快去準備獨蔘湯,用野山參!”

    雲靖松和蘇氏的陪嫁嬤嬤帶着人去了廚房的時候,發現雲苡歌已經燒好了湯:“快,快把這個給大嫂喝下去!”

    產婦血崩,馬上喝獨蔘湯便可止血。雲苡歌在醫書上看到過,野山參可以讓胞宮(子.宮)收縮,讓胞宮上面的血脈(血管)也收縮,便能止血。

    很快,蘇氏身下不再流血,衆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

    這一日,雲苡歌進宮補畫,遠遠地看到了八公主正端正的坐在涼亭讀書。

    “八公主,竟是如此用功?”

    宮女笑道:“可不是嘛,自從新太傅來了之後,八公主不知爲何,竟是一反常態的乖巧了不少。”

    涼亭內,玄文朵看着面前如謫仙般儒雅的男子。

    “太傅,我新學了了一首曲子,你要不要聽!”八公主眨着大眼睛,小臉紅撲撲的,笑嘻嘻的邀功的模樣。

    “我彈的可好了!”俏皮地笑着,急於和他分享自己的好東西。

    吐了吐舌頭,一幅俏皮的模樣

    扯了扯太傅的袖子:“要不要看嘛……”

    玄文朵仰着頭看他,晃着他的袖子,帶着撒嬌的意味。

    “公主,你這樣拉着臣的袖子,成何體統,罰你……。”

    “罰罰罰!就知道罰我!今天是我生辰,笑一笑好不好?要聽嗎?”

    看着她那一幅得瑟又討喜的模樣,月毓竟是不忍心說重話責罰她。

    “若是我彈的不好,你再罰我抄書好不好?”玄文朵帶着些乞求,太傅看着她委屈的樣子,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公主真是越來越不好管了。

    見太傅不說話,玄文朵便當時默許了,她高興地做到琴旁,端坐好身子,十分認真地彈起曲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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