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回府吧,本宮要和太子妃去看看母后和皇祖母。”

    玄文川面色凝重地向幾位大臣擺了擺手。

    “川王殿下,告辭。”幾位大臣恭敬地行禮後,坐上轎子各自回府了。

    “送側妃回去,好生休養。”玄文川不再理會孫語柔,挽着雲苡歌往永福宮走。

    他可不想帶着她到處丟人現眼。

    “川王哥哥,你是不是嫌棄婉兒了?”孫語柔做出委屈的表情,撇着嘴。

    “川王哥哥,你好狠的心呀!”孫語柔語氣輕柔,眼淚汪汪地看着玄文川。

    雲苡歌咬了咬嘴脣,珠兒以爲她是不忍心了,慌忙開口勸道,“小姐,孫語柔什麼都搶您的,老爺和夫人也都是她害死的!”

    “小姐可千萬不能心軟!”

    雲苡歌晃過神來,她方纔在思考對策,她拍了拍珠兒的手,“我怎麼會心軟?”

    “姒雲殿,孫語柔的身邊是誰在伺候?”

    “是知春妹妹。”

    “她長的怎麼樣?”

    珠兒吐了吐舌頭,“和小姐自然是沒法兒比,但是,比我好看。”

    “你去把我的那支紅玉石鎦赤金珠釵給她拿過去。”雲苡歌看了看梳妝檯。

    “小姐的意思是……”

    ……

    “側妃,該喝藥了。”

    丫鬟知春端着一碗棕黑色的湯藥,來到了孫語柔的面前。

    孫語柔坐起身子,半靠在牀榻上,厭惡地看了一眼藥碗。

    只有吃了藥傷口才會好,只有好起來才能找那個賤女人報仇。

    “拿過來。”她冷聲說道,端起藥碗,捏着鼻子將酸苦令人作嘔的熱湯藥灌進了口中。

    喝完藥她猛地將青綠色的藥碗摔在地上。

    “杏肉呢?”她皺起了眉頭。

    知春看了一眼盤子,趕緊起身驚慌失措地四處找着。

    “你個蠢豬,你爹孃怎麼不長半個腦子在你頭上啊?!”孫語柔憤憤地罵着,全然沒有京城侯府大家閨秀半點溫婉的樣子。

    “奴婢該死,王妃息怒!”丫鬟撲通一聲,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往常給孫語柔送藥,她都會端一碟酸甜的杏肉或者是端一盤甜糯的點心,來去除這湯藥的苦澀味道,今日藥房的杏肉用完了,她急着送藥便去廚房拿杏肉。

    “奴婢怕藥涼了,又來不及去廚房拿新的梅子。”

    知春顫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解釋着。

    “滾!”

    孫語柔沒好氣地罵道,隨即又喊道,“給本妃拿一碟紅豆糕過來!”

    紅豆糕最是香甜,很能去掉口中的湯藥味兒。

    “是,是,奴婢這就去拿!”

    婢女行着禮,跑出了寢殿,一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去廚房拿紅豆糕。

    ……

    “知春妹妹!”

    知春聽到有人叫自己停住了腳步,慌忙擦掉臉上的淚水,背對着玉屏。

    “怎麼哭了?”

    玉屏繞到她的面前,注意到了她臉上的淚痕,“是不是側妃又發脾氣了?”

    “側妃就是這麼個性子,咱們做奴婢的只能忍者,太子妃已經醒了,她特意讓我把這個紅玉石鎦赤金珠釵給你,還有這套石榴紅芍藥暗紋長裙給你。”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知春,你快拿着,太子妃說了,如今自己和側妃都病着,太子殿下身邊不能沒人伺候,太子殿下喜歡紅色,你打扮的喜氣些,太子殿下看着才高興。”

    “川王殿下高興了,我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不是?”

    知春愣愣地看着玉屏,隨即“撲通”跪在地上,低聲啜泣道,“奴婢謝太子妃大恩!”

    “快起來,有些事情啊,你知道就好了。”

    玉屏拍了拍知春膝蓋上的塵土,衝她笑了笑。

    “川王殿下晚膳後喜歡去梅園,側妃殿中太冷清了,你也該去梅園採些臘梅纔好。”

    將東西交給知春後,玉屏去廚房拿了些杏肉和梅子回到了怡畫殿。

    “怎麼樣?”

    雲苡歌喫過止痛片後,渾身半點疼痛都沒有了,這會兒更是精氣神十足。

    “辦妥了!”

    玉屏將碟子放到雲苡歌的牀頭,“小姐,喫妹子,還有杏肉。”

    “對了,玉屏,梳妝檯上的首飾,你挑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玉屏聽到這話,喫杏肉的動作忽然停住了,她眼淚汪汪地看着雲苡歌,跪在了她的牀前。

    “小姐,是不要奴婢了嗎?”

    雲苡歌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哎呦,你快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有什麼喜歡的你可以留着以後出嫁了用。”

    “我沒想把你送給太子,罷了,在東宮還是別打扮太漂亮了。”

    雲苡歌搖了搖頭,玄文川是個色中惡鬼,是個母的他都喜歡。

    玉屏長舒了一口氣,嗔怒道,“小姐可嚇死奴婢了,奴婢不要和小姐共侍一夫,奴婢要永遠只伺候小姐。”

    “你瞎說什麼傻話。”

    雲苡歌敲了敲她的頭,“我問你,東宮裏可以祠堂之類的地方,就是能上香的?”

    玉屏點了點頭,“有一個佛堂,能上香。”

    “走,我們去一趟佛堂,悄悄的去。”

    “小姐,你這身子能行嗎?”

    “放心,我們去去就回,而且,我有藥,管夠。”

    雲苡歌衝着她挑了挑眉,下牀披上一件最厚的狐腋大氅出了寢殿。

    到了佛堂,雲苡歌心中默唸唐府一家人的名字上了香告慰亡靈之後就離開了佛堂。

    走到花園附近,前方迎面過來兩個男人。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身玄色的長袍,頭髮用玉冠束起,長眉如劍,雙眸如星,一張臉剛毅且棱角分明,帶着飽經世事的沉穩與淡然。

    “參見冥王。”

    雲苡歌肌肉記憶一般喊了出來,屈膝行禮,她低着頭,方纔對上他的眼睛,她只感覺陰冷陰冷的,很是不舒服。

    這恐怕,就是煞氣吧,玄冥是戰神,定是殺人如麻,身上那股子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起來吧。”

    玄冥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身旁的侍衛錢墨也有些驚訝。

    雙方沒有過多的交談,只是簡單了打了聲招呼。

    “誰在那裏?”

    “川王殿下恕罪,奴婢知春。”

    知春聽到身後的聲音,低着頭快步走過來跪在了他的面前。

    “擡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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