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苡顏今日特地穿了新做的桃花裙,還戴上了全套的玫瑰滴花石榴金的首飾,本想着侯府的姑娘裏面她年紀最小,看上去最是水靈柔嫩,到了馬球場肯定是最出挑的那一個。

    沒想到,這馬球賽還沒開始呢,風頭都被雲苡歌搶了去,心中很是不滿。不就是在大朝會做了兩幅畫得了太后賞識嗎?作畫誰不會,若是她有機會,也一定能名滿京城!

    雲靖竹的手被打的生疼,上面留下一道紅紅的手印,他委屈地看了一眼七姐的眼色,不好再伸手去拿,只能眼巴巴地盯着那一盤子糕點嚥了咽口水。

    “八弟,想喫就喫,這是四姐姐得了太妃娘娘的青眼,我們才能喫到這宮裏御膳房做的糕點。有些人啊喫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不承認別人的好,那纔是沒見識!”

    雲苡悠端着盤子讓雲靖竹去拿糕點,雲靖竹高興地一手抓了一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雲苡顏見弟弟不聽自己的話,雲苡悠還出言諷刺她,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正要發作,雲苡舒猛地回頭,嚴厲地盯着她低聲訓斥道:“你給我老實一些,若是再挑事兒鬧騰,以後休想再出來參加這樣的聚會活動。”

    雲苡顏知道雲苡舒說到做到,她不怕自己院子裏的嫡姐雲苡悠,卻有些畏懼大房裏的嫡姐雲苡舒,她知道,若是她真的惹怒了她,她不僅會罰她跪祠堂,以後還真的不會帶她來參加這樣的聚會了,而且,到時候,就算是姨娘求情也沒用。

    雲苡顏嗯了一聲,低下了頭,死命地咬着嘴脣,控制着心中的憤怒和委屈。

    雲苡歌欽佩地看了雲苡舒一眼,不愧是她三姐,只需看上一眼,就能將妖魔鬼怪降伏。

    各家小姐們陸續落座,雲家姐妹們才安靜下來,便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坐在了雲家右側的座位上,原來是白家的人。

    白子年見雲家大房的夫人宋氏在,便十分有禮貌地過來打招呼:“雲大夫人安好,妹妹弟弟安好。”

    白子年曾去過雲府幾次,和雲靖松、雲靖柏有過往來,所以對雲家大夫人宋氏有些印象。

    宋氏笑着點點頭問道:“子年,今日不下場比試嗎?”

    今日要下場比試的來了之後都直奔後頭帳子,換衣服去了,她在這兒坐了一會兒了,都沒有看到兩個兒子的身影。

    白子年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子年最近染上了風寒,府上的醫官說需要靜養,今日我就是坐在這裏湊個熱鬧,怕是不能下場和兄弟們盡情賽上一賽了。”

    “既然病了,那快坐下。這打馬球,以後機會多的是。”宋氏示意他們不必拘束,白子年和白芷涵行了一個見長輩的禮便走到白家的席位上坐下。

    雲苡歌看着這一家子的笑面虎,禮數還這真是周全,就是這麼一直皮笑肉不笑的端着,臉部不會僵硬嗎?也不嫌累得慌。

    白子年似乎是感受到了雲苡歌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她,雲苡歌趕緊低下了頭擺弄腰上繫着的白玉玉佩。

    沒過一會兒,鄭家的人也到了。

    鄭家嫡子鄭弘騫走在最前面,後來跟着鄭家庶子鄭仁、庶女鄭燕燕。

    鄭仁生的白淨,穿着樸素書卷氣很濃,他一進馬球場就看到了宋青嵐,一雙眼睛再也沒有從宋青嵐的身上離開。

    鄭燕燕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他這個便宜哥哥,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生怕讓人知道這是她哥哥似的。

    “宋小姐,雲三小姐,雲四小姐。”鄭仁在鄭弘騫詫異的目光中徑直走向了侯府的桌子,微微行禮。

    宋青嵐愣了半晌,沒有想這個愣頭青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看來得去廟裏求一個符戴在身上,擋一擋這些個爛桃花。

    幾人見狀只好疏離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鄭公子。”

    “宋小姐,今日可會下場打馬球?”鄭仁對着雲家的幾人禮貌地笑笑,隨即轉身看向宋青嵐。

    宋青嵐頭大,他怎麼又要和自己搭話?

    “看心情吧。”宋青嵐敷衍了一句之後就藉口要出恭溜走了。

    鄭仁只好訕訕地回到了馬車旁,鄭燕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麼上趕着,沒得叫人笑話。

    人羣中忽而一陣騷動,雲苡歌往引起騷動的那一邊看過去,原來是今天的主角和皇家的皇子公主們陸續到了。

    玄冥一身白色的衣袍,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他雖然坐在輪椅上,卻給人一種清冷的高貴之感。

    玄冥一出現就像往常一樣吸引了衆女眷的目光,她們不禁感慨,原來傳聞都是真的,玄冥的雙腿真的廢了,容貌也毀了。

    “唉,我的夢中人啊……”

    “他爲什麼戴着面具,真想看看他面具下的那張臉。”

    “好可惜,聽說冥王活不長了,是真的嗎?”

    白芷涵看着如今殘敗的玄冥,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曾經那麼耀眼的一個人,真是可惜了,不過幸好,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內心,沒有向他表明過心意,否則,若他真要娶自己,她又該如何拒絕?

    隨後,大皇子川王、三皇子離王、四皇子瑞王,和鮮少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五皇子玄文錦、六皇子玄文清、七皇子玄文衡也到了。

    離王身穿墨藍色長袍,外套土黃色馬甲,由於暴虐成性,殺戮太重,他的面目有些猙獰,透着狠厲之色。

    瑞王身穿紫色長袍,外套白色斗篷,像極了心思深沉之人表面善良單純,實則內心黑心至極。

    五皇子玄文錦穿的最是鮮豔,粉色的長袍上還繡着不同樣式的花紋,渾身散發着經常混跡於煙花柳巷之地纔有的風塵氣。

    六皇子玄文清好詩書頗有才氣,身穿上好的冰藍絲綢長衫,外褂上繡着雅緻的竹葉花紋,袖口用白絲收邊,頭髮半披着,斜斜地插着一支白玉髮簪,腰間繫着一把竹笛,很有世外高人的瀟灑感覺。

    玄文川的身旁跟着孫語柔,二人的身後跟着孫語嫣。

    衆人議論紛紛,都說孫語嫣這個孫府的庶女,是在姐姐大婚當日勾引姐夫,爬上了姐夫的牀才進了川王府當上側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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