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便快步離開了馬球場,本來是喜氣洋洋的馬球比賽,可因爲川王墜馬,一時間弄的人心惶惶,大家都是急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到了雲家的馬車旁,發現雲靖松和雲靖柏已經在馬上了。

    “你們怎麼纔過來,等你們半天了!”雲靖柏說道。

    “還有,六妹是怎麼回事?”

    原來,雲靖松和雲靖柏換好衣服後直接出了馬球場,而云苡舒她們還在席位上等着。

    “大哥二哥快走吧,回到府上再細說。”雲苡舒示意車伕趕緊駕車離開。

    馬車一路駛回了侯府,到了院子裏,雲苡悠慢慢地醒了過來,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地握着衣領,壓抑地哭泣着,嘴裏喃喃喊道:“不要,不要,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六妹妹,沒事了,你到家了……”

    雲苡舒柔聲安慰着,這個妹妹雖然言語行事很是氣人,可此刻看着十分的可憐。

    雲苡悠定定地看着雲苡舒,待她看清後,立馬撲進了她的懷裏:“三姐,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罵太監了,他們本來沒了那東西就很可憐了,我還說他們不男不女……”

    這次的事要是傳出去了,她真的是不要活了,本來是去催大哥和二哥的,沒想到走到帳子旁邊,忽而被一隻大手拽了進去,接着她就看到了那張讓她覺得噁心的臉,聽到了讓她渾身發寒的聲音。

    那太監剛開始要把她掐死,後來她不斷求饒,他便鬆開了手,怕她大喊大叫索性將她打暈了。

    “好了,你議論別人確實不對,他心裏有氣要毀你清白,他也不對。”

    “以後,你可要約束自己的言行,行事也謹慎些。”

    雲苡舒等她心情平復了一些後,便派人將她送回到了二房的院子裏。

    如今雲老夫人和老爺子都不在,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二房自己處理的好。

    謝氏聽說此事大驚,將雲苡悠和雲苡顏身邊的兩個丫鬟打斷了腿,怒罵她們沒有照顧、提醒好主子,才釀成今日的禍端。

    她不顧女兒還處在驚恐之中,對她很是好好說教了一番。

    雲苡顏則是被謝氏打了十下手板,關進了祠堂裏,罰她一個月不許出來。

    宋氏更是把涉事的丫鬟婆子們都叫到了一處,囑咐她們管好自己的嘴,若是發現誰亂嚼舌根子,泄露了什麼消息出去,可別怪侯府容不得她們。

    這些丫鬟婆子們大多是簽了死契的,出身卑賤也沒有什麼靠山,若是被府裏發賣到窯子、交給人牙子、做了藥引子,都沒有人給伸冤,即便是告到衙門,只要府裏咬定奴婢以下犯上,官司也打不贏。

    “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功夫沒看住這幾個丫頭,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宋氏捂着胸口,不禁一陣心悸。

    雲苡舒也是一陣後怕:“還好今日大家都怕皇后娘娘不悅,牽連到自己,急着回府沒有人看熱鬧,不然,六妹妹的事情怕是瞞不住。”

    “那個太監,怎麼會在帳篷裏,他的衣裳被燒了,可會記恨我們?”宋氏有些擔心,一個小太監侯府是不怕的,就怕這太監是宮裏貴人身邊的紅人,那可就不好辦了。

    “母親放心,女兒在宮裏住了一陣子了,太妃娘娘、皇后娘娘身邊並沒見到過這樣的人。而且,他是在馬球場給我們領路的,若是得寵的太監,肯定也不會派他去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差事。”雲苡歌握住了母親的手示意她放心。

    馬球場的門口常有馬車經過,領路的太監在門口守着再領人進去,要喫不少塵土。

    “歌兒,你今天要門就別回宮裏了。”宋氏不放心地道。

    雲苡歌咬了咬頭,玄冥的身體本就虛弱,今天又在外面吹了大半天的風,她不放心得去懿德殿看看:“母親放心,我能保護好自己。”

    雲苡舒哼了一聲,數落道:“你最好是能保護好自己,離那些不相干的人遠一些。”

    “知道了,三姐。”雲苡歌感激地衝她笑了笑,她沒有直接說蕭音塵的名字,若是說了,宋氏肯定又得擔心。

    雲苡歌簡單地收拾了東西之後,就動身去了宮裏。

    ……

    宮裏,皇后的寢殿內,皇后來回地踱着步子,她無法接受,兒子怎麼就墜馬了,怎麼就摔斷了雙腿還磕掉了一顆門牙?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滿身滿臉都是血,神色痛苦地躺在牀上,嘴脣蒼白打着哆嗦,額頭上滿是因爲疼痛而滲出來的汗珠,她這一顆心就被狠狠地揪着。

    “儀萩,可查清楚了?”

    皇后的眼中燃燒着怒火,若是被她查出來是誰幹的,她絕不會放過!

    誰敢傷他兒子,她定要五馬分屍,滿門抄斬!

    儀萩搖了搖頭:“娘娘,奴婢仔仔細細地查過了,那馬兒喫的草料都沒問題,也沒中毒,並不是有人爲了害川王殿下而故意爲之。就是有些老了,馬蹄的膝蓋不那麼靈活了……”

    “馬官說,可能是當時川王殿下駕馬疾馳,馬兒的雙腿受不了了,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儀萩嘆了口氣,若是當時川王沒有去爭那馬球,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這是什麼話?!難道川兒墜馬,還能怪他自己不成?!”皇后呵斥道,氣的胸口發悶,她捂着胸口坐在了穿上。

    “都怪玄冥,若不是爲了給他慶功,怎麼會有馬球比賽,若沒有馬球比賽,川兒也就不會墜馬了!”

    “哼,川兒的腿若是好不了,玄冥的腿也別想好!”皇后吩咐儀萩傳話下去,將宮裏上好的藥材都取了出來,說是要給川王治腿。

    宮裏的另一邊,太醫署旁的藥房,懿德殿的宮女正在取藥,沒想到方纔還笑臉相迎的醫官,此刻卻是冷着一張臉說藥材都沒了。

    “藥材都沒了?剛纔不是還有嗎?”宮女疑惑地問道。

    醫官那邊說是自己看錯了,鹿茸、人蔘這樣的藥材都沒有了。

    他們剛收到儀萩姑姑傳來的話,自然不敢再把藥給懿德殿的人。這些在宮裏討生活的人,自然知道皇后娘娘是萬萬不能得罪了,玄冥是尊貴,可他能在宮裏住幾天?

    太妃娘娘是地位高,可宮裏的事情她是不管的。宮裏這些事情,最終還是皇后說了算的。他們這些人是能在太醫署裏當差,還是被罰去掖庭,就是皇后一句話的事兒。

    “那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些藥補上?”宮女繼續問道,王爺日日都要用藥,沒有藥可不行。

    醫官擺了擺手:“一時半刻不會有了,現在這時候,此等貴重的藥材可是緊俏貨。”

    宮女使了些銀子,可對方還是不鬆口,無奈,只得回到了懿德殿將原委說給湛嶽聽。

    正說着,雲苡歌已經拎着藥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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