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宮裏過冬?珠兒,月兒,給你家小姐多裝幾牀厚被子,別讓她在宮裏凍死了!凍死了我還得去收屍。”雲苡舒說着看了一眼娟兒,娟兒把一個大袋子塞進箱子裏。
“娟兒,這是什麼東西呀?”珠兒好奇地打開一看,驚訝地發現裏面是很多碎銀子,滿滿一大袋子碎銀子。
“三姐,給我這麼多碎銀子做這麼?”雲苡歌不缺錢,而且小金庫十分富足,她掂量着那一袋子碎銀子,分量可不輕。
“你在宮裏面免不得要交代些太監宮女做事,尤其是冬天來了,需要很多炭火、禦寒的衣物、還有喫食,哪裏不需要打點?”
“都說窮家富路,你在宮裏一定要捨得花銀子,這樣,宮裏那些看人下菜碟,趨炎附勢的奴才們纔不至於苛待了你,故意給你用燻人冒煙不暖和的黑炭。”
雲苡舒說的很認真,雲苡歌聽的心中暖暖的,這碎銀子方便賞賜,她姐姐實在是想的很周到了。
“三姐,你真好!還是你瞭解宮裏的情況!”雲苡歌又要張開雙臂抱住雲苡舒,被她一個轉身躲開了。
雲苡舒戳了戳妹妹的頭,平時看着挺機靈的,怎麼在有些事情上還是處理的不夠圓滑,準備的不夠充分。這宮裏的事情哪裏需要親身經歷,聽聽坊間的傳言,再算算每年有多少從宮裏擡出去的被欺負死的宮女、嬪妃就知道里面有多兇險了。
不過好在雲苡歌是住在太妃的宮裏,也不怎麼和後宮的妃嬪們來往,更不會爭寵,會安全很多。
“舒姐姐,歌兒!我們要去踏雪了嗎?”段靜嫺興奮地走了進來,她在壽春很少能見到雪,聽說今日要外出遊玩,開心的很。
“靜嫺你是不是傻了,現在還沒下雪呢,只能說是踏冬!若真是下了雪,大雪封路,你們可就回不去了,過年就在侯府過吧!”
雲苡歌笑道,將身旁的一盤瓜子遞了過去。
“瞧我,高興糊塗了,一聽說要出遊,差點兒一宿沒睡着覺!”段靜嫺接過瓜子盤子,坐在軟榻上嗑了起來。
雲苡舒看着二人坐在軟榻上,晃盪着腿嗑瓜子的樣子,無奈的搖頭,真是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將來會被什麼樣的人家看上。
“四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派人過來問,她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門外有丫鬟進來問道。
雲苡歌看向了雲苡舒,雲苡舒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七妹妹雲苡顏她是真不願意看到,每次只要有她的地方準保出亂子,但礙着二叔的顏面只好點頭答應了。
一家人總不好鬧的太僵。
這次外出,雲苡舒求了母親宋氏給關府、宋府下了帖子,邀請關府的蓉兒、宋府的宋青嵐一起出去。
幾人換了衣裳後便帶上喫食和暖手爐準備出府了。
雲苡舒穿了淺粉色的白鳥繡花短襖,她皮膚白皙,穿上淡粉色的襖子更顯嬌嫩,舉手投足間更顯閨秀的端莊和教養。
雲苡悠身穿蓮青色夾金線繡百子榴花襖,看上去俏皮活潑。
雲苡顏穿着紅豔豔的蝴蝶穿花錦繡長衣,巴掌大的臉,小巧的鼻子,一笑嘴角有個梨渦,很是可愛。
見到雲苡顏穿的衣裳,雲苡悠不地嘲諷:“呦,七妹妹,穿的這麼紅,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今日要出嫁呢!”
雲苡顏沒有搭理她,昂着頭一臉的傲氣,從丫鬟手裏接過紅玉勾金鐲子戴在了手上,上了馬車。
雲苡悠不滿地哼了一聲:“切,俗不可耐!”
段明理身穿玉色印暗金竹葉紋的長衣,雖然長袍清雅,可眼中的精明、微胖的身軀和腰間繫着的鼓鼓囊囊的錢袋,讓他看起來活像個有錢的員外。
雲靖竹和往常一樣,穿着淡藍色的長袍,手裏拿着兩個木製的星儀擺弄着。
雲苡舒、雲苡歌、段靜嫺和段柔兒坐一輛馬車,雲苡悠和雲苡顏坐一輛馬車,段明理和雲靖竹坐一輛馬車。
馬車拐過幾條小巷,再出了南城門,便到了紫竹園。
到了紫竹園,幾人下了馬車,片刻後蓉兒、宋青嵐和宋搖光也到了。
蓉兒看到雲苡舒,高興地倒騰着兩條小短腿,撲到了雲苡舒的懷裏,奶聲奶氣地喊道:“姐姐果然說話算話,這麼快就接蓉兒出來玩了!”
小丫頭穿着鵝黃色的衣裙,衣衫上的小老虎和小鳥兒十分的細緻精美,手腕上帶着鈴鐺手鍊,頭上綁着圓球一樣的五彩發誓,走起路來叮噹作響。
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小臉蛋軟嘟嘟的,惹人憐愛。
“是啊,蓉兒好像長高了有些呢!”雲苡舒摸了摸蓉兒的腦袋,很是喜愛。
宋青嵐穿着短靴,腰間別着一把匕首。她那一雙濃黑的劍眉,嚴肅的表情,還有高挑挺拔的身姿,讓她看上去比尋常的女子英氣了不少。
宋搖光依舊跟在宋青嵐的身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紫竹園內有大小湖泊三個,兩座小島,五座拱橋把湖、島、岸連在一起,幾人並沒有往裏面走,打算只在涼亭裏面坐一坐,拱橋上面走一走,散散心聊聊最近發生的事情便回府。
“今日外出,能看到冬日暖陽下的翠竹實屬不易。”雲苡歌深呼吸,呼吸着竹園內特有的清新氣息。
“真是凍筆新詩懶寫,寒爐美酒時溫。醉看墨花白月,恍疑雪滿前村。”
竹林裏傳來男子吟詩的聲音,衆人看去正是鄭仁。
鄭仁生的白淨,穿着樸素書卷氣很濃,他的身旁坐着妹妹鄭燕燕。沒想到,今日出遊,竟是碰上了鄭家的人。
段靜嫺、段柔兒、段明理並不認識此人,雲苡歌小聲解釋說此人是鄭府的庶子鄭仁,他父親鄭清河是個正六品的文官,此人頗有些才學,是瑞王的門客。
“鄭公子,你是不是糊塗了,這大白天的,哪裏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