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眼皮子一跳,詫異地看着雲靖柏,這個平日裏看起來沒心沒肺、存在感極低、只有一根直腸子的武將,怎麼還有兩副面孔?!竟然在陛下面前,演起忠君直臣的戲來了?!

    雲苡歌粲然一笑,二哥還真是上道。

    玄冥勾了勾脣角,一家子戲精。

    角落裏的梁千蘭,看到這一幕再想起那日在酒樓雲靖柏的樣子,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雲苡歌的二哥還真是有趣。就是變臉變的太快,這以後若是誰家的小娘子落在他手裏,日子定是過的不太平。

    離王此舉,使得雲靖柏意識到了自己的官位樹大招風,得來的容易肯定引的不少人嫉妒,日後少不了小人挑唆,而皇帝又是個多疑的性子,難保他費力不討好,不得善終。

    “離王,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玄錚臉色不大好看,這要是傳出去,他懷疑一個剛救了他性命的臣子,定是要寒了衆武將的心,日後,誰還敢捨命救他?不都得眼巴巴地看着他被人刺殺,被兇猛的動物咬死?!

    “父皇,兒臣,兒臣也是聽說,兒臣有罪,兒臣不該懷疑雲總管……”離王羅裏吧嗦說了一大堆話瘋狂找補。

    聽到最後,玄錚聽明白了,他沒有任何證據,就是看雲靖柏如此輕易的封了官心有不甘,想污衊雲靖柏。

    “糊塗!你見他被封了官,就開始眼紅了?!萬貴妃,這就是你教養的好兒子!堂堂王爺,如此善妒?!離王,戶部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了,在府裏好好反思己過!”玄錚冷哼道。

    “陛下,離王他是一時糊塗啊!”

    萬貴妃臉色大變,用眼睛剜着雲靖柏,戶部掌管北楚銀錢,握在他們手裏可帶來的不少好處,看來,之前的籌謀因爲今日之日,要折損大半了。

    這雲家的二愣子是打哪冒出來的?之前還真是小瞧了他,今日竟是搶了離兒的功勞。

    離王被處罰,權力被削弱,白子年、白芷涵、鞠詩筠和諸醉柳這些依附於離王的人家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懲處完離王后,見雲靖柏依舊在地上跪着,玄錚的語氣軟了一些:“靖柏,朕賜你一道免死金牌!”

    雲靖柏磕頭謝恩,伴君如伴虎,雖有着至高的榮耀,但榮耀和風險並存,有了這道免死金牌,家裏人也能放心些。

    雲府內,雲靖柏升官,最開心的就是雲庭信了,他在府內聽到這個消息後高興地搓着手來回踱着步子,吩咐府上的廚房做了好些雲靖柏喜歡喫的飯菜。

    “不過就是封了個鑾儀衛總管,至於這麼高興?”

    雲老爺子見兒子這般高興,冷哼了一聲。

    “父親,靖柏被封了官便不必去邊關了,兒子不是因爲這官職的大小而高興,而是因爲靖柏的日後而高興啊!一家人總算是可以團聚了。”

    雲庭信琢磨着最近可以讓宋氏看一看京城合適的女兒家了,大兒子已經娶妻生子,二兒子也要抓緊娶妻了。

    雲老爺子面露憂慮之色:“鑾儀衛總管可是要常伴陛下左右,靖柏擔任這個職務,未必比他在邊關的時候要安全啊!”

    雲庭信聞言面色一沉,宮裏宮外的刺客不少,在皇家別院連禁軍統領淮燁都沒顧得過來,更何況他這個沒怎麼在宮裏當過差的二兒子了。

    “你務必要提醒他,萬事多加小心,切不可掉以輕心,從前在邊關,還有他大哥護着,如今到了宮裏,明槍暗箭難防啊!”

    雲老爺子也聽說了皇家別院裏頭的事情,他看得出來這雪獒本來是離王用來邀功的工具,不知怎的被雲靖柏給截胡了,離王肯定是得罪了。

    “是,父親,兒子謹記父親的教誨。”

    雲老爺子點了點走便回了院子,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點到爲止,至於其他的他操心也沒用。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帝帶着嬪妃們離開後,衆閨秀公子們也就陸續離開了皇家別院。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太多,雲苡歌回到了宮裏早早地就沐浴更衣。

    她躺在牀上忽而想起來一件事情,起身讓珠兒準備紙筆,讓月兒磨墨,她要寫信給杜若海。

    “小姐,什麼事情這麼重要,不如明天起來再寫?”珠兒看着雲苡歌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知道她今日是累了。

    “快去,準備筆墨。”

    珠兒心疼自家小姐,很快就準備好了東西,打算她寫完信之後就服侍她趕緊休息。

    雲苡歌將信寫好後,囑咐明日親自出去送給杜若海,信中,她交代杜若海將酒樓“南樓”的名字改成“憶江南”,同時再增設幾個專門品嚐藥膳的雅間。

    並且,對外宣揚,酒樓請了萬壽堂和江湖上的名醫來調配膳食的方子,可以輔佐治療各種隱疾。

    寫好後,便把信封號,交給了珠兒。

    次日,雲苡歌是被一聲聲低低的“嗷嗚”聲吵醒的,她睜着眼睛躺在牀上,忽而想起來順仁宮裏多了一個夥伴。

    她將珠兒和月兒叫進來,洗漱穿戴整齊後,去看雪獒。

    到了關着雪獒的籠子附近,雲苡歌看到玄冥正坐在一旁看着湛嶽給雪獒餵食,雪獒通體純白,在陽光的照耀下十分漂亮。

    “王爺,昨天的事情,多謝。”雲苡歌知道他是因爲她才把雪獒接到懿德殿的。

    “你二哥的事情,你可有參與?”玄冥問道。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雲苡歌微怔了一下,隨即點頭:“我有參與,可並未主導。”

    玄冥心下了然,看來此事是離王所爲。

    “離王腹痛可和你有關?”

    雲苡歌點點頭,昨日,爲了阻止離王救駕,她路過他休息的屋子時往裏面扔了一小塊點燃的麋腹香,此香無味無煙卻可使人腹痛難忍,如此以來他就會失去救駕的時機。

    “麋腹香確實是個好方法,燃盡後找不到任何證據,比往膳食裏面放巴豆更爲穩妥。可你有沒有想過,離王門口的侍衛們看到了你經過,以離王的性子,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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