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下面的夾層,只見裏面是一封信。

    信上,梁千蘭委婉地表達了沒能和她成爲親戚妯娌的遺憾,若是雲苡舒嫁給她哥哥,那雲苡舒就是她嫂嫂,雲苡歌就是她妹妹了。

    如今,關府已經上門提親而且和雲府互換了庚帖,他們這些曾經想和雲府結親的人家,最近都要避嫌,她也不好經常來找她外出遊玩、逛街了。

    梁千蘭的字十分的娟秀工整,雲苡歌還曾笑她字和人極其的不匹配,她的性子爽快直接,可字卻像是心思深重的小家碧玉所寫,似乎帶着濃濃情思和哀愁。

    梁千蘭則是笑她矯情的胡言亂語,哪裏就能從字看出來這麼多歪門邪道。

    雲苡歌將信看完後摺好,想着要寫一封回信,剛要吩咐珠兒,就看到她的丫鬟雙手緊緊地扯着衣袖,眼巴巴地盯着她面前的盒子看,她笑着一拍珠兒的腦袋:“小饞貓!拿去喫吧,都是你的!”

    珠兒咧嘴笑了,捧着盒子坐在一旁開喫。

    “喫完了,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給千蘭回封信。”

    “嗯!”珠兒將糕點塞進嘴裏,這糕點真好喫!香甜可口,軟糯細膩!

    ……

    晨光熹微,旭日東昇,就快要到了雲苡舒出嫁的日子,雲府裏裏外外都掛上了大紅綢布,大紅燈籠。

    這一日,雲苡舒被宋氏叫到屋子裏,宋氏拉着她坐在牀沿上,將牀上的一個大盒子打開:“舒兒,明天就是你大婚之日,你從小就有主見能拿事,以後在夫家定能立足。”

    雲苡舒出嫁,宋氏雖然不捨得,但是是比較放心的,雲府的家規雲苡舒熟記在心,還時常幫着她料理家中事務,管教府上的奴僕,當一府的主母是完全夠格的。

    只是外面人情複雜,丫鬟婆子們也遠不如自家府上的忠心、敬重她,在這一點上,宋氏每每想起,都會不由地惆悵。

    “這是母親給你準備的嫁妝。”

    宋氏將裏面的銀票、地契、房契、鋪面、莊子、田產等一一拿給她看說給她聽:“這些莊子前陣子錢嬤嬤拿賬本給你看了,都是賬目清明的,以後每年的利得就直接送到你手上。”

    “母親,這太多了。”

    雲苡舒驚訝地看着那盒子裏一張張發黃的紙張,厚厚的疊在一起,儘管她從小就錦衣玉食,被金銀珠寶包圍着,可看到這麼多財產,也會心驚。

    “不多,你嫁到關府去,嫁妝少了會被人瞧不起的,關家是世家,關狄是大房的長子,在關家祖宅,還有二房、三房的人,新婦嫁過去,難免艱難,要看婆家的眼色,要使銀子的地方多着呢。”

    宋氏只怕這些銀錢還不夠,她琢磨着先看看情形,再做謀劃。

    “陪嫁的丫鬟除了娟兒,你們院子裏從小跟着你的那幾個丫鬟,你再從我院子裏挑幾個帶過去,錢嬤嬤也跟着你去關府。”

    宋氏之前和錢嬤嬤說了此事,錢嬤嬤早就開始物色了幾個小丫鬟,帶在身邊親自培養,準備倒時候挑幾個出挑的帶過去。

    “那母親身邊豈不是沒有人伺候了?”雲苡舒擔憂的說道。

    “我身邊留了人的,而且,你哥哥妹妹都在,又是在自己府上,不像你,嫁到關府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得預備幾個忠心的,聽話的,可堪用的。”

    “錢嬤嬤也不是一直跟着你,等你在關府立足了,找個機會回來的時候再把錢嬤嬤帶回來就是了。”

    錢嬤嬤是宋氏身邊的老人,二人有着較爲深厚的感情,身邊離了錢嬤嬤,宋氏多少會有些不習慣。

    “好。”

    雲苡舒靠在母親的懷裏,抱着她,二人說了好多她小時候的事情。

    ……

    翌日,厚厚的團團雲層將烈日層層擋住,天氣竟是涼快了不少。

    雲老夫人、謝氏、雲靖松、雲靖柏等人也給雲苡舒添了嫁妝,嫁到了江南的雲庭曦也派人送來了嫁妝還有一封信,言語中表達了對她的祝福和不能來參加她大婚的遺憾。

    衆人的添妝湊到一起,足足有十幾個大箱子。

    嫁妝單子整理好之後,雲苡歌把雲苡舒拉到了自己的院子裏,神祕兮兮地打開一個盒子,擺出一個個小瓷瓶:“三姐,錢、首飾,你肯定是不缺了,祖母和母親定是多番打聽了關府的情況,給你預備了充足的銀兩。”

    “我這裏就不一樣了,這可是獨一份的,都是我提前做的藥。”雲苡歌得意地笑道。

    “藥?”雲苡舒疑惑了,她妹妹醫術高明她是知道的,可她身體好的很,關府也沒什麼人病着,實在是用不上什麼藥。

    雲苡歌似乎是看出了雲苡舒眼中的疑惑,開始介紹:“三姐,我這些藥,可不是普通的藥,在藥鋪醫館可都是買不到的!比如,這一瓶叫做花好月圓,作用嘛……你懂的!”

    雲苡舒愣了一下,隨即臉漲的通紅,一巴掌打在雲苡歌的背上:“姑娘家家的,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麼?”

    “三姐,我賭你肯定會用上!”雲苡歌衝她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這花好月圓和送春風、情絲繞不同,我用的都是不會傷身的好藥,而且配比十分嚴格,只會讓原本就動了情的人衝動一些而已,對於沒有感情的人根本就不起作用。”

    她做的藥,自然是和市面上那些害人傷人的藥不同。不是感情催動的男歡女愛,那還不如直接去花樓了?

    “這個是送子藥,這個當然希望三姐用不上了,不過如果成婚後三姐着急要孩子,可以用一些。還有這個叫癢癢粉,三姐若是看誰不順眼就下這個藥,保準讓他渾身癢的抽搐!還有這個是瀉藥、紅斑粉、癲狂粉、放屁粉、打嗝粉……”

    “三姐,這些藥你放心用,都是不致死的,就算是這一瓶用下去都不會致死,但會讓人痛苦不已,保準不會鬧出人命來。”

    “哎呀,好了好了,誰要到你這些藥!”雲苡舒嘴上這麼說着,卻反覆和她確認每一種顏色的瓶子裏藥粉的具體作用和用法。

    二人正嬉笑打鬧,娟兒抱着一牀薄薄的被子敲門走了進來。

    看着娟兒抱着被子進來,雲苡舒和雲苡歌的心情頓時有些微妙,過了今晚,雲苡舒就要嫁到關府去,二人不能時常在一起喫飯、看書、練武、打鬧了。

    沐浴過後,二人躺在牀上,屋子裏很是安靜,屋外的蟬鳴聲格外刺耳。

    “那天,我來陪你睡,你爲何抽了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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