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芷涵纏繞在他的身上,他極度動情,一展身手,不知天地爲何物之時,只聽到一聲悶哼,男人的頭垂了下來,身子也軟了下來,毫無知覺地趴在白芷涵的身上。

    雙眼瞪的老大,滿是驚詫和不甘。

    她嫌惡地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將插在他脖子上的樹枝猛地拔了出來。

    這樹枝是她在路上撿的,這一路,她沒日沒夜的磨,終於把樹枝的尖端磨的極尖銳,就等着這一刻。

    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卻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

    往常,都是貼身丫鬟得了她的吩咐後,或是拿着毒藥下在別人的飯菜裏,或是裝作不經意推人下水。可這次,親手殺了這差役頭子,本以爲自己會害怕,沒想到她的心中竟是如此的暢快。

    白芷涵打量着四周,手裏緊緊地握着樹枝,豎起耳朵聽着遠處的動靜,偶爾能聽到男人的粗重的喘息聲,她清了清了嗓子,開口一邊嬌.嗔哭訴,又啊又叫的喊個不停,一邊慢慢放輕了腳步退出樹林,悄悄逃了出去。

    心情忐忑,極度緊張的穿過樹林,到了官道後白芷涵長舒了一口氣,她逃的太急,絲毫沒注意到胳膊上和小腿上都被半人高的荊棘叢給劃傷了,看着身上一道一道的劃傷,她忍着疼痛抹了一把淚水。

    是雲苡歌,是她把自己害到這個地步的!她搶了自己喜歡的男人,還搶了她在太后、長公主心中的地位,就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也快要被她搶走了!

    真是,可惡可恨!

    她氣的急了,看着身上的血跡有自己的,有差役頭子的,一股想要殺人的刺激之感又涌動了上來。

    忽而,她注意到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輛馬車,她驚喜地快步走過去,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有了馬車,她便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剛要開口請車伕載她一段路程去外祖家,她腳步一頓,心中猛然一驚,發覺到不對勁。

    這條路是通往寧古塔的荒路,平日裏根本不會有人往這邊走,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憑空出現一輛轎子?

    “呦,還真是有些本事,自己跑出來了,倒是不用我費力了。”

    嘴裏叼着一根稻草的霍二哼笑了一身,吐掉嘴裏的稻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原本還想不過是一個犯了重罪的官宦之女,哪裏用的着他來親自押送,如今一瞧,這女人的身上血跡斑斑的,看上去顏色不一樣,似乎不是一個人的血跡。

    看來,她還殺了人,霍二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好奇和警惕。

    “請吧!”霍二看着白芷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芷涵往他的身後看了一眼,驚奇地喊道:“大哥!”

    喊完之後轉頭就跑,霍二冷哼一聲,這方圓百里出來那些押解犯人的,都沒有一個活人,哪裏來的大哥?用這麼低級的手段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玩味地看着白芷涵,白芷涵拼盡全力地往前跑着,可她受傷的兩條腿哪裏跑的過霍二,霍二往地上啐了一口罵了一聲娘,一把拽住白芷涵將她扔到了馬車上。

    “你跑也沒用,再鬧出些動靜來,把差役引來,你說,若是他們發現是你殺了他們的頭子,會怎麼辦?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呢?”

    “到時候,你這條命能不能保的住可就說不準嘍!”

    剛纔面對官爺都沒有畏懼的白芷涵,此刻畏懼了,因爲她不知道這人的來歷,和這人的目的,還有他說話的方式,都讓她不寒而慄。

    她雙手合十,哭道:“好漢,我雖然此時身上沒有銀子,但是等我回到我外祖家,一定給你大把的銀票,讓你有這輩子都喫不完的錢,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求求你放過我吧……若是你能把我送回到我外祖家,我一定求外祖給你一個好差事,好漢便不必四處闖蕩,風餐露宿了……”

    白芷涵泣不成聲,她拼盡全力從差役的手底下逃了出來,本以爲就快要見到生的希望,沒想到竟是又落入了另一夥賊人的手中。

    “風餐露宿又如何?飢一頓飽一頓又如何?我就喜歡這樣過活!”

    “我已經嫁過人了,就算是你們把我賣到窯子裏,也賣不了幾個錢的。”白芷涵以爲他是專門在這裏強擄女子好拿去換銀子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霍二冷嗤一聲,主子可是天下最狠厲的人,敢動主子的人,還真是活膩歪了!

    霍二拽起繮繩,大喝一聲:“駕!”

    馬兒疾馳起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白芷涵渾身一僵,忽然意識到此人是專門在這裏等着她的,詫異地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白翩然?祖父?哥哥?還是冥王妃?還是長公主?”

    “呦,看不出來,你長的挺清秀的,這是害了不少人啊,手上有不少人命吧!”

    霍二嫌棄她太聒噪,轉身一掌劈暈了她,駕着馬車狂奔而去。

    ……

    另一邊的宮裏,一片祥和。

    順仁太妃看着窗外,回憶起當年和先皇一起傍晚泛舟的情景,神情哀傷。

    雲苡歌再一旁瞧着,便想着重現這一情景,她按照上次補畫時的記憶,問了宮女,發現那湖水正是御花園後面的荷花池。

    順仁太妃一聽雲苡歌要和她一起去荷花池泛舟,高興地眉眼彎彎:“也就你有心,還願意想法子讓我開心,不像冥王,日日在外忙碌也不說回來看看我。”

    說着,順仁太妃便讓人去請冥王晚上過來一起用膳。

    蟬鳴蛙叫,天邊的晚霞火紅,三人用過晚膳後便往御花園走。

    從御花園到荷花池登上小船,要經過一段曲曲折折鵝卵石鋪成的道路,雲苡歌和玄冥走在前面,順仁太妃由嬤嬤扶着慢慢地走在後面。

    雲苡歌一直在思考之前給太妃補的那幅畫,想着如何才能重現當時的路徑,忽而腳下一滑,手上一緊,她纔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玄冥牽住了她的手,而且握的緊緊的。

    她是什麼時候被他牽着的?

    雲苡歌一想到太妃就走在後面,臉瞬間漲的通紅,她想抽回手,可玄冥卻是握的更緊了:“這裏路不好走,我牽着你免得你摔倒。”

    “在母妃面前,你不必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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