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七小姐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送到鄉下莊子去刷恭痛,清理茅房,做一輩子的苦力,償還身上的孽債。”

    雲庭堅起初還抱有希望,希望這個被景姨娘養歪了的孩子,能被謝氏矯正過來,可是她已經爛到骨子裏了,無法挽救了。

    曾經,她聯合雲姒雪想要推雲苡歌落水;她借鄭家女兒之口散播謠言,造謠雲苡舒意圖毀她清白;她將小六推進帳篷,差點讓太監玷污了她;她和蓉兒說三道四,挑撥蓉兒和雲苡舒之間的關係;她夥同白芷涵故意讓雲苡歌的身上沾上龍鬚酥的白色粉面,後引蕭音塵前去,讓長公主和玄冥撞見二人在假山後談話;如今,她指使下人下毒,妄圖一屍兩命……

    這樣心機深沉,心思歹毒,不顧姐妹情誼的人,是萬萬留不得了。

    “今日之事,誰都不準往外吐露半個字。”雲老夫人沉聲說道,衆人默默點頭。

    這雲家的老佛爺的手段,府上的人都是知道的,好在平日裏老夫人並不管事,他們的日子才能鬆快些。

    隨後,雲老夫人身後的嬤嬤走到雲苡顏的身旁,捏起她的下巴,往她的嘴裏塞了一粒藥丸,逼迫她嚥下去。

    雲苡顏驚恐地掙扎反抗,想問她給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張嘴呼喊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她雙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流出眼淚。

    玄冥在一旁看的明白,雲老夫人這是怕雲苡顏到處亂說,給她餵了啞藥,日後,她怕是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你記着,如今雲家留你一命,是念在你身上流着雲家的血,若是日後,讓我發現你寫了什麼不該寫的,傳出去不該傳的話,你,連同你母親……休怪我心狠手辣。”

    雲老夫人說完,剜了她一眼後便回房了。雲家不知做錯了什麼,竟是出了這麼一個孽障,過幾日她要到寺廟去上香拜佛,再請風水大師到府上看看,是不是哪裏被歹人破了風水。

    “都散了吧。”

    聽着雲老夫人十分有威嚴的話,下人們不敢多言語紛紛回去睡覺。

    二房的雲庭堅和謝氏十分愧疚,送着雲庭信和宋氏回屋子。

    雲苡歌則是推着玄冥的輪椅往臥房走,“王爺,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你先回去,我三姐還處於危險期,我得留在府上陪她幾天。”

    玄冥點點頭:“你三姐的身體要緊,你要留在雲府多長時間?”

    “大概七天。”

    “好,你也注意自己的身子,別累着了,把錢遂留給你用。”玄冥將雲苡歌拉到自己的懷裏,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經過此事,玄冥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便帶着人離開了雲府,恰巧外出辦事的湛嶽和霍二正等在雲府外面,準備向玄冥稟報事情,一行人往冥王府走。

    路上,霍二爲難地和湛嶽說,今天他能不能先回家,老婆從孃家回來了,他得去接。

    “你也知道,我老婆那個脾氣,吼上一嗓子,地面都得震上一震。若是我沒去接她,她定要大發雷霆,給我顏色看。”

    霍二一臉苦瓜相,在軍中他好歹也有個一官半職的,手底下管着不少小兵,威風凜凜的,可在家裏面卻是個妻管嚴。

    湛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第一次見到霍二的老婆屠雙雙的時候,就被她嬌柔小巧又溫婉的外表給騙了,屠雙雙長着一張瓜子臉,雪白的皮膚,有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頭髮烏黑光亮,個子小小的,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本以爲是極其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江南女子,可說起話來卻是極其的爺們兒,氣沉丹田,而且脾氣很不好,一點就着,一着急就動手,舞的一手好鞭子。

    偏偏霍二當初喜歡上她,就是因爲這裏外的極端反差。

    聽說她在家中說一不二,這在外面耀武揚威的霍二回去了也得夾着尾巴做人。

    “行,你快去吧,祝你好運,兄弟。”

    湛嶽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拍霍二的肩膀,想想有這麼個老婆在家裏,他還有空沒有的去喫花酒,霍二的膽子也是大,要是被屠雙雙知道,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定是一場血雨腥風。

    “謝了兄弟,明天和後天的白班,我替你!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跟着玄冥就是全年無休,好在現在侍衛多了,錢遂和錢墨是從北疆來的,霍二是從軍營調過來的,人手充足,能分擔他不少任務,他也輕鬆了一些。

    而且,玄冥在這方面管的並不嚴,只要他們幾人將事情安排好,可以輪班休息。

    ……

    玄冥前腳剛走,關狄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雲府,他原本外出辦案,聽說雲苡舒出了事,立刻帶人回來,隨行的還有幾個他從宮裏請來的御醫。片刻後,蓉兒也來了。

    “舒兒怎麼樣了?”關狄焦急地問道,滿眼都是擔憂和關切。

    “已經沒有危險了,孩子也保住了,不過還是要再觀察觀察。姐夫放心,我一直陪着三姐,而且,有御醫在會沒事的。”雲苡歌寬慰道。

    “這次,多謝你。”關狄微微頷首,這個在武德司叱詫風雲的人物,此刻雙眼悲慼,眉宇間滿是憂愁,有一種無力的失控感。

    若不是雲苡歌在府上,若不是她醫術精湛,他的妻子和孩子可能就要沒命了。

    “姐夫,都是自家人不必謝了,你快去看看三姐吧。”雲苡歌指了指雲苡舒院子的方向。

    關狄又謝了幾聲後,抱着蓉兒快步往雲苡舒的臥房走。

    到了臥房,見到雲苡舒虛弱的樣子,他的一顆心都要碎了,蓉兒也是難過的不行,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滾落,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將額頭貼在雲苡舒的額頭上,在她耳邊輕聲說:“母親別怕,蓉兒和父親陪着母親。”

    隨後,她將兩隻肉乎乎軟嫩嫩的小手,輕輕地覆蓋在雲苡舒隆起的肚子上,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吵醒了她。

    “蓉兒,你在做什麼?”關狄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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