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雲苡歌的血,分裝在不同的瓶子裏,隨後將血靈草和藥箱帶走了。
雲苡歌的意識漸漸模糊,腦袋暈暈沉沉的,她看到掉落在一旁的止血粉,用盡全身的力氣抓到藥瓶,將藥粉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她想拿出手帕將傷口包紮上,可是渾身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無奈又絕望地看着桑蓮心漸漸遠去的背影,閉上了眼睛。
……
桑蓮心拿了東西后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了桑府。
外面正在下雪,雪花無聲地飄落着,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牆角的梅花兀自地開着,漏出星星點點的紅色,爲這銀白色的一切添上了些色彩。
“蓮心,你怎麼弄的這般狼狽?”桑蓮心哥哥桑成業皺眉問她。
桑成業身穿玉色印暗金竹葉紋棉衣,腰繫玉帶,相配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的斗篷,他身材高大,眼睛細長,鼻子英挺,嘴脣較薄。
“呃,我,上山去挖了點兒草藥。”
桑蓮心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她不敢轉過身去,厭惡地看着裙子上和手上的血印。
該死的雲苡歌,把她的裙子弄的這麼髒!
“你自小就手涼、腳涼,體寒多病。廚房裏溫着藥,快去把這治療氣虛凝寒的湯藥喝了。”
桑成業的語氣不容拒絕,桑蓮心含糊地應了一聲。
“好,我一會兒就去,哥哥,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外面涼!”
見桑蓮心的態度不大好,一直敷衍她他,桑成業不悅地問道:“我問你,這治療氣虛凝寒的藥方是什麼?”
“熟地黃五錢、桑寄生五錢、白芍八錢、雞血藤十錢、當歸十錢、益母草五錢……”
說完,不等桑成業再和她說話,她轉頭立刻往自己的院子走,若是她大哥看到她藥箱裏的東西,看到她裙子上的血跡,定會起疑,到時候可就解釋不清了。
……
次日清晨,桑蓮心起了個大早,丫鬟秋煙被迫跟着早起,她揉着眼睛端來洗臉盆:“小姐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快幫我洗漱穿衣,今天是祖父給各宮娘娘們診脈的日子,我也得跟着去纔行,祖父出門一向很早。”
“小姐要進宮?”秋煙詫異地問道。
桑蓮心不悅地瞪了她一眼,這丫鬟話怎麼這麼多:“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哪兒來的這麼多話?”
秋煙趕緊閉嘴,不敢再多言語。
片刻後,桑蓮心梳妝好,她身穿紫色紋花長裙,外套淡紫色繡花坎肩,披散着頭髮,腰間束着白色的玉帶,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清新靚麗。
“把藥箱拿着。”
秋煙猶豫着不敢靠近,那藥箱裏面有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好像還吸人的血,她實在是不敢靠近。
桑蓮心見她站在原地不動,瞪了她一眼,自己拿起了藥箱往外面走:“沒用的東西!”
跟着祖父到了順仁宮,一路還算是順暢。
尋嬤嬤最先發現異常,問桑太醫:“桑太醫,身旁的這邊,看着有些面生啊!”
桑太醫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是老臣的孫女兒,非要跟着老臣過來,老臣實在拗不過……”
順仁太妃笑着安撫:“孫輩嘛,能理解,都是寵着慣着的。”
“這也不算是壞了規矩,桑小姐肯定也是會醫術的,只是,以後若是進宮,還是要提前登記備案的。”尋嬤嬤在一旁提醒。
“多謝太妃娘娘,多謝嬤嬤,臣女斗膽跟着祖父來了這順仁宮。”
順仁太妃瞧出來她不是陪着祖父進宮這麼簡單,定是有什麼目的,便靜靜地坐在那裏,等着她開口。
“太妃娘娘,臣女自小便愛慕冥王,聽說王爺傷了腿之後,便四處尋找良藥,終於,從西南找到了這血靈草,只要有了這藥,臣女有信心將王爺的腿治好,助王爺重回巔峯!”
桑蓮心將藥箱打開,露出裏面的藥材。
見多識廣的太妃和尋嬤嬤看到血靈草的那一刻,都露出了喫驚的表情。
“真的能治好冥兒的病?你這手上還受傷了?難爲你吃了這麼多苦。”
玄冥身上的毒沒有清理乾淨,一直是她心裏的痛,就像是一塊石頭堵在她的胸口。
“無妨,是臣女取藥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是,臣女保證能治好王爺,讓王爺陪着王妃百年!”
其實,她手上的傷是和雲苡歌搏鬥的時候劃傷的,根本就不是取藥弄傷的。
見順仁太妃關心冥王心切,桑蓮心趕緊提條件:“太妃娘娘,臣女有一個不情之請,若是臣女治好了王爺的腿,可否讓臣女進冥王府侍候王爺?”
“住口,你這是在和太妃娘娘提條件?!”尋嬤嬤厲聲呵斥。
桑蓮心委屈地掉出幾滴眼淚:“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愛慕王爺,而且臣女懂醫術,一定能將王爺照顧的很好,臣女只求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一生一世,並不求要什麼名分的!哪怕,做個侍妾、丫鬟都行!”
桑太醫在一旁止不住的嘆氣,心痛的厲害,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該帶她進來。如果早點給她安排好的婚事,也不必如此低聲下氣,憑她的家世,何苦要去給別人當妾,當丫鬟?!
太妃猶豫地看着她,她知道玄冥和雲苡歌的感情極好,二人也成婚沒多久,自己到底該不該做這個惡人?
尋嬤嬤看出了她的猶豫,雖然不喜歡這個頗有心機的桑蓮心,但一想到王爺的身子,還是得分出個輕重緩急……
尋嬤嬤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太妃娘娘,皇室的子弟哪有不納側妃的,這側妃是早晚都要納的,而且,王爺的身子確實不能再耽擱了,聽說,王妃這次去藥王谷也是要找血靈草,如今有藥,當儘快醫治纔是。”
太妃將目光落在那血靈草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