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蓮心?她來做什麼?”玄冥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他對這個人沒有絲毫的印象,這個時候來添亂,讓他很是不悅。

    “桑太醫……本王也沒請太醫啊,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

    “說是奉了太妃的旨意過來的。”

    “母妃?”玄冥皺眉,這幾日該去看看母妃了。

    “讓她進來吧。”

    片刻後,一個身形較弱的女子翩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王爺,臣女桑蓮心參見王爺。”

    玄冥茫然的看着她,完全想不起來她是誰,似乎在宮裏也沒見到過。

    見玄冥似乎沒認出來她是誰,桑蓮心嫣然一笑:“有一次迎冬節,在北郊的皇家別院,臣女曾送過王爺一個鎮痛的香囊,還有,在烏孫的時候,臣女也曾追隨王爺……”

    桑蓮心說着,臉上露出了嬌羞的表情,一旁的錢遂實在看不下去,輕咳了一聲,在玄冥的耳邊耳語幾句。

    玄冥想起來了,他去烏孫打仗的時候,她混到軍醫裏面闖進了他的屋子,還看了他的身子。

    他不悅地瞥了他一眼:“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

    “王爺想起臣女來了?”桑蓮心面露驚喜之色。

    “臣女奉太妃娘娘的旨意,獻上血靈草,來給王爺治腿。”

    桑蓮心手裏拎着一個藥箱,身後跟着秋煙和另外兩個丫鬟,丫鬟手裏拿着兩個大包袱,幾人一副要在這冥王府住下的樣子。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讓臣女在冥王府住下,貼身伺候王爺。王爺放心,臣女自小跟着祖父研習醫術,精通治病救人之術。”

    “此番,還特地從西南找到了這血靈草,只要有了這藥,臣女有信心將王爺的腿治好,助王爺重回巔峯!”

    玄冥看到這血靈草,眼皮一跳,將前後聯繫起來,忽而意識到了什麼,他瞪着桑蓮心,目光狠辣。

    “王爺,這是怎麼了?臣女所言句句屬實,王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進宮去問問太妃娘娘……”桑蓮心正說的起勁,看到玄冥的臉越來越冷,那雙眸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心裏有些怕。

    玄冥靠近桑蓮心,擡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問道:“歌兒在哪?!”

    “什麼?!王爺,王爺此話何意,臣女不知啊!這血靈草是臣女取回來的,和王妃無關啊!”

    “說,王妃在哪?!”

    玄冥的眼中要滴出血來,藥王谷的回信裏明明寫了雲苡歌拿到血靈草後就離開了,如今這草在桑蓮心的手裏,她肯定見過雲苡歌。

    他纔不信血靈草這種東西到處都有。

    “王爺先鬆開臣女,臣女把這幾味藥材做成藥給王爺服下,王爺的腿就會好了。”桑蓮心大力拍打玄冥的手,呼吸越來越困難。

    玄冥臉色鐵青,嘴脣緊抿着,一貫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迸發出駭人的怒火,冷聲道:“本王再問你一遍,歌兒在哪?若是不說,本王就掐斷你的脖子!”

    “王爺……你……”

    “說!”

    桑蓮心被他陰狠的樣子嚇到了,雙手用力拍打他,兩條腿胡亂地踢在他的腿上,奮力掙扎:“我,我沒見過她,只是……聽說,在城門外的樹林裏多有懸崖,可能……王妃回城的時候……”

    玄冥一把將桑蓮心扔到地上:“派人去各個城門外找,尤其是懸崖邊上、底下,給本王搜山,務必要找到幾人的蹤跡!”

    錢遂、錢墨心情沉重,看桑蓮心這勢在必得的樣子,怕是王妃已經不好了。她明目張膽地搶了藥,斷不會留王妃的活口。

    桑蓮心嚇得縮在角落裏,她身上精心挑選的衣裙已經被冷汗浸溼,下面還傳來陣陣騷臭味兒,堂堂太醫嫡孫女嚇得尿了褲子。

    “把她拖出去,扔到柴房。”玄冥坐在輪椅上低着頭,怒火在胸中翻騰,厭惡地擦了擦手。

    出了屋子,冰冷的寒風灌進衣服裏,桑蓮心被丟到柴房後,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她身上黏黏糊糊的,臭的厲害,頭痛欲裂,渾身發燙,下人請示玄冥要不要請府醫來給她看看,或是將她送回桑府。

    玄冥嘲諷道:“她不是醫女?讓她自己醫治!”

    ……

    晚上,冥王府聽到消息說宋青嵐和宋搖光已經回到府上了,連忙派人去問雲苡歌的下落,宋青嵐哭的眼睛腫腫的,蹲在角落一言不發。

    宋搖光滿面愁容,說路上路滑,馬車掉下了懸崖,還遇到了刺客,幾經搏鬥,打着打着身邊的人就都不見了。

    玄冥立刻趕到了宋府,緊接着雲靖松和雲庭信也趕到了宋府,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云苡歌的身影,當時就明白了。

    “是我不好,我把表妹弄丟了……”宋青嵐低聲啜泣。

    雲庭信滿眼悲傷,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就這麼丟了,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她小時候繞着院子裏的梅花樹跑、哭着說不想吃藥、笑眯眯地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作畫的樣子:“歌兒……你若是有個好歹……”

    玄冥始終不相信雲苡歌就這麼死了,他把宋搖光叫出來,仔細問了那日的情形,還有那幫刺客的模樣、招式。

    宋搖光努力回憶,將那日的情形說了,沉默了半晌後,他猶豫地說道

    :“王爺,王妃……”

    玄冥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

    城外山腳下的一戶人家,正燒着爐子,屋子裏暖暖的。

    一個老婦人又往火爐裏添了兩塊炭火,拉近了木門,她轉頭看了一眼牀上的姑娘,嘆息道:“白瞎了這姑娘這麼好的皮囊,如今傷成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昏迷了這麼久,唉,這還能醒過來嗎?”

    雲苡歌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面容蒼老的老夫人惋惜地看着她。

    “婆婆,她可不是一般人,一定能醒的。”

    雲苡歌費力地轉頭去看,濃眉杏眼,長相妖媚,帶着一種魅惑的神態,嘴脣一勾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寬肩細腰,腳上蹬着黑色緞面長靴……這是蕭音塵?!

    他怎麼出宮了?

    她這是在哪裏,她被桑蓮心放了血之後,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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