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鼻子自嘲,以冥王的手段,肯定在匈奴公主被送進冥王府的當晚,他們就知道了,他在這裏多什麼嘴呢?

    “無論怎樣,謝謝你。”雲苡歌微微頷首。

    她和白家之間有些算不上愉快的糾葛,白子年的祖父曾對她不利,玄冥也因此讓白家吃了不少苦頭,說不清誰欠誰更多一些,誰傷害誰更深一些。

    很快,呼延迎夏等人手裏拿着銀絲糖、豌豆黃、桂花糕、驢打滾、炊餅等喫食回來了,宋青嵐多買了一些分給雲苡歌。

    “北楚的好喫的還真是不少!”

    呼延迎夏喫東西很快,兩塊驢打滾像是旋風吸入一般,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宋青嵐皺起了眉頭,她這喫相還不如軍中的一些男子文雅,呼嚕呼嚕地就喫進肚子裏頭去了,活像個餓了好幾天的野豬一般。

    呼延迎夏沒記住這幾個小喫的名字,一樣一樣地問宋青嵐和雲苡歌,珠兒見狀,此等小事哪裏用的着麻煩她家王妃開口,只好不情不願地給她介紹。

    “銀絲糖”,糖細絲萬縷,層次清晰,入口酥鬆綿甜,稍一抿就會緩緩化開,無殘渣,回味甘甜,不膩口。

    “豌豆黃”,豌豆煮熟磨成泥狀後加入糖、豬油等調味料製成,色澤金黃,口感細膩,入口即化。

    “驢打滾”,又叫豆麪糕,豆餡入口即化,香甜綿軟,黃豆麪別有風味。

    喫完了一張比臉還大的炊餅後,宋青嵐告辭先走了,她本就不怎麼開心,看到匈奴公主那張臉,更是興致缺缺,所有的耐心都用完了,若是再待下去,難保不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出來。

    雲苡歌和白家人寒暄了幾句後,也帶着人離開了。

    馬車上,呼延迎夏看着雲苡歌,目光在她的身上打了個轉兒,幽幽地道:“王妃姐姐和那位白家公子,是舊人?白家公子是不是喜歡王妃姐姐?”

    雲苡歌懶得搭理她,她明擺着是在找茬,不過手段不算高明,她不在乎地說道:“公主似乎還沒有將北楚的語言學好,舊人可不是用在這個地方的,若都是稱呼彼此爲舊人,男人和你說幾句話就誤認爲是喜歡。”

    “怕是整個京城的世家大族,都要亂了套了。”

    呼延迎夏碰上個軟釘子,自討沒趣,索性閉上了嘴,掀開馬車的簾子,看着北楚熱鬧的街道。

    ……

    這一天兩天的過的倒是平靜,呼延迎夏沒惹出什麼幺蛾子來,只是時常要坐上馬車出府,說是從沒見過北楚這樣的風情和街道,最近熱鬧,要逛一逛鋪子,品嚐品嚐小喫。

    雲苡歌派了人在暗中跟着,雖然呼延迎夏的行動十分隱蔽,開始確實沒做什麼反常的事情,可後來,她從胭脂鋪子的後門走了,去見了些人,以爲行蹤無跡可尋也就放鬆了警惕,心想着冥王府的暗衛也不過如此。

    可這裏畢竟是京城,湛嶽等人也不是喫素的,自然也知道她是去做了什麼。

    將消息帶回王府,玄冥和雲苡歌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兩個匈奴公主到底要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來。

    二人初來乍到,還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看看京城中接應之人是何方神聖。

    ……

    初三迎婿日,是出嫁了的衆女眷們回孃家探親的日子。

    雲苡歌回孃家,玄冥陪着她一起。

    除了帶上年節的禮物之外,玄冥吩咐手下從北疆運過來兩大箱臘肉和肉乾,還特意讓人從江南重金買了一盆蘭花,一路上小心保護送到了京城,帶到雲府送給雲庭信。

    雲庭信在見到那盆蘭花的時候,連女兒都顧不得看了,甚至連他這個文人一向引以爲傲的風骨都被他暫時放在了一旁。

    他沒有和女婿寒暄,徑直走到花盆前,雙手捧着那盆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玄冥:“這可是……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是蘭花當中的頂級品種,它的花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點,花狀似荷花,顏色淡雅,姿態優美,數量極其稀少,這一盆至少要一萬兩銀子(約合人民幣400-1500萬)。

    養這花的人多半是愛花之人,有市無價,傳聞中,有人曾用兩套祖宅換了一苗“素冠荷鼎”。

    “正是。”玄冥頷首,一副晚輩見長輩的乖巧模樣。

    “哎呦,賢婿破費了。”雲庭信高興的合不攏嘴,面上想要憋笑,可憋的十分困難,心思又全都寫在臉上,索性不憋了。

    雲庭信曾在許多名家的畫作中看過這素冠荷鼎,自己也曾臨摹過許多幅畫作,可沒有見到這真的蘭花,不能看着真花來作畫,總是覺得少了幾分神韻,這心裏也就一直不大痛快。

    可雖然他對這花喜歡的緊,雲府也不差銀子,但若是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一盆花,覺得實在是肉疼。如今女婿送了,心裏是極其的歡喜。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岳父大人開心最重要。”

    玄冥嘴甜,只要他願意,總能把人哄的開心。

    原本以他的身份,不必如此客氣,雲府上下還要敬着他,給他行禮處處看他眼色行事。

    可他偏沒有什麼架子,還一口一個岳父大人,叫的十分親熱,讓雲庭信十分受用,今個兒送禮又送到了他的心坎上,雲庭信拉着他就往裏面走,帶着他去了書房,去看那一屋子的文房四寶、書畫金玉。

    雲庭信喜歡書畫和詩詞歌賦,他在這方面有天分,再加上數年的積累,技藝精進,在京城的名氣和威望越來越大。總有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帶着珍世稀有的畫作上門拜訪,求他指點一二。

    他不吝賜教,對於學生帶來的書畫禮物,他也是推拒一番後,實在盛情難卻的便收下了。

    自從雲苡舒嫁給玄冥後,他的盛名更是一日更比一日大,來的人實在太多,只好放出話去,每月只有月初、月中、月末是見客的時間。

    “你父親啊一說到這些花草書畫就停不下來,走吧,我們也進屋子裏,外面還是太冷了。”

    宋氏握着雲苡歌的手進了屋子,片刻後雲苡舒也到了,帶着女兒蓉兒和兒子言兒。

    雲苡舒的兒子關言,這個名字起的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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