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獨眼男人問道。

    “五爺沒和你們說嗎?有多少要多少,價錢好商量。”雲苡歌挽着玄冥的胳膊,猜測他可能問的是要買多少大煙。

    獨眼男人警惕地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又看了看煙館裏面的人,裏面抽大煙的各個都是蔫不拉幾,像是霜打的茄子,可眼前的二人皮膚細膩光滑、雙眸明亮,精神的很,一看就不像是抽大煙的頹廢樣子。

    雲苡歌趕緊說道:“快點把東西給我們,不然,我夫君一會兒煙癮上來,可是要發火的,到時候把這煙館砸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玄冥十分配合,他也瞧出來獨眼男子的懷疑,大掌一拍桌子,腳猛地踢了一下櫃檯,罵了一連串髒話,他身上自帶的威壓,倒是打消了獨眼男人的疑慮,吩咐手下趕緊把東西準備好。

    拿了東西,玄冥滿不在乎地甩下數張銀票,帶着雲苡歌快步走了。

    出了巷子,確定無人跟蹤,雲苡歌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他們沒發現什麼異常。”

    二人爲了更自在些,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侍衛,雖說二人會武,可能不打架就不打。

    “這東西可有什麼異常?”

    玄冥吃了雲苡歌的解毒丹,身體並沒有不適。

    雲苡歌將那包東西打開,將菸絲捻開:“這東西害人不淺,尤其是裏面的曼陀羅花,醫館裏面的麻沸散中也有此物,只不過治病救人,不會用這麼多劑量。”

    “我聽說,這東西服用過多會使人產生幻覺?”

    玄冥想起,軍中有人設埋伏曾用過這東西。

    雲苡歌點點頭,麻沸散中有曼陀羅花、生草烏、香白芷等物,而用藥的時候,這曼陀羅花的計劑量並不會很多。

    “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那院子裏好像還種的罌粟,我曾在醫書上看到過,罌粟蒴果可以鎮靜止痛、治療肺虛咳嗽、腹瀉不止,但是,用的多了,會讓人慾罷不能,成癮很快。”

    罌粟花對生長的土壤和光照條件要求很高,她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看到這些植物。

    “這罌粟耐霜,但嚴冬葉片逐漸枯萎,來春後返青,不過這些植物能否存活,還是未知。”玄冥想着要不要派人來將這煙館端了,可當務之急是靠着這煙館,揪出來幕後之人,在打草驚蛇之前,將其一網打盡。

    “這東西是暴利,染上之後便會無法自拔,破家敗業,甚至買賣妻兒。”

    “這東西,會是誰賣的呢?”

    無論是誰,肯定已經靠着這喪盡天良的買賣,賺了一大筆錢。

    二人陷入了沉思,也沒有心思再喫喝玩樂,便帶着東西回到了王府。

    雲苡歌託杜若海去查這幾間煙館的掌櫃和東家,可這條生意路上的買賣十分嚴密,杜若海聯繫了多方,竟是打聽不出來這批貨物的源頭是在哪裏。

    “可能源頭不在京城,不然,以我們在京城的經營勢力和人脈,不至於半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要麼,我們也進一批來賣,這樣,就知道源頭了。”

    杜若海聽聞此事後大爲震驚,想着法子說什麼也要將這禍害給滅了。

    雲苡歌搖搖頭:“那樣太冒險了,而且,我們進貨的數量,遠沒有他們多,是接觸不到核心人物的。”

    雲苡歌想了想後,提筆給澹臺家的少主澹臺煜城寫了封信,澹臺家族生意遍佈北楚和附近的諸國,經營的範圍比他們的要廣,接觸過的人和事都多,生意場上的人脈極廣,收不定能有消息。

    果然,沒過多久,雲苡歌就收到了來信,說是這樣的煙館他在南水鎮附近也見過,那裏靠着江湖,往來貨物運動頻繁,建議他們可以去那裏找找線索。

    雲苡歌將書信拿給玄冥看了,問道:“南水鎮,我們要不要去那裏看看?”

    玄冥想着最近朝中沒什麼事情,也不急着回去,不如將此事查探一番,便吩咐湛嶽準備船隻。

    過了元宵後,湖面漸漸都已經開化。

    珠兒和月兒收拾了些路上要用的東西,一行人上了船,出發去南水鎮。

    上了船,湛嶽暗中排查船上可能的威脅,珠兒和月兒收拾着船艙,準備了茶水、蜜餞、話本子和棋盤。

    下過棋後,玄冥和雲苡歌站在船頭,眺望着清麗的風景。

    江兩岸的景色宜人,遠處,山巒疊嶂,雲霧繚繞。天邊的晚霞燦爛耀眼,太陽的餘暉籠罩在江面上,泛起一層層金色的漣漪。

    江面上的風,吹到人身上有些潮乎乎的很是不舒服,偏這船上沒有能讓人放心沐浴的地方,雲苡歌只好等待着,等船靠了岸,定要好好梳洗一番。

    夜裏,雲苡歌靠在玄冥的懷裏,這船晃啊晃啊的,很快便睡着了。

    玄冥本還擔心她會暈船,沒想到睡的乖巧深沉,勾了勾脣角,也閉上了眼睛。山賊水匪經過宋青嵐堅持不懈地清剿,已經消停許多了,近期不會再有人犯險打劫往來船隻。

    而且,船上有侍衛們守着,也不怕有刺客忽然出現。

    船又行駛了一天,終於慢慢悠悠地靠了岸,船會在這裏停留一夜,一行人下了馬車找了一間農舍歇腳。

    “腳終於能沾地了!”

    錢遂眼冒金星,搖搖晃晃地扶着牆,就要乾嘔。

    這船是可以直接開到南水鎮的,可玄冥看有幾個人已經受不了了,而且他和雲苡歌的身上也有些黏黏糊糊的十分難受,便吩咐船家靠岸休息一晚。

    “王爺,附近沒什麼客棧,這邊倒是有許多農舍,不過對於外來人很是謹慎,這家是給了許多銀子,才答應讓我們住下。”

    玄冥點點頭,他們一行人出來十分低調,自然不會拿王爺的身份壓人。

    農舍的條件十分簡陋,好在主人家見雲苡歌生的細皮嫩肉,又在進門的時候發現農戶的婦人似乎有孕,給她把了脈開了保胎的藥方,對她十分感激,準備了熱乎的飯菜,還費力去找了個大木桶,燒了熱水準備給她沐浴。

    到了用晚飯的時候,主人家準備了大碗的飯菜和熱湯水。

    臘小腸、滷豬耳朵、炒豬肚、肉醬拌麪、手撕包菜、排骨藕湯、尖椒冬菜回鍋肉、柴火燒鵝……冒着熱氣,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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