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門外響起兵刃相碰,“砰砰”的打鬥聲。不知何時,從院子外面翻近來幾個蒙面的刺客,還有幾個從房檐上跳了下來。

    百恩和百兮立刻將雲苡歌的房門關好,在院子裏和刺客們打成了一團,錢遂和錢墨在房頂上和蒙面人打的難捨難分,荊壯和荊墨一個守在雲苡歌的門口,一個守在窗戶旁,阻隔任何想要靠近,刺殺雲苡歌的刺客。外面打了許久都沒見停,幾個來刺殺的刺客也不是普通的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人,而是經過訓練的高手。

    院子外面,那些裝扮成農戶的侍衛們也在浴血奮戰。

    脊背發涼,雲苡歌敏感地察覺到屋子裏面多了一個人,她猛地轉身,藉着燭光,問面前的蒙面長髮刺客:“你怎麼進來的?”

    “你那幾個侍衛侍女的身手倒是不錯,可是腦子蠢笨如豬狗,追着我的幾個手下跑出去老遠,看來,是打的上了頭,忘記了守在你身邊纔是最要緊的。”

    雲苡歌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刺客:“你是誰?帶了這麼多人來殺我,真是下了血本了。爲何要殺我?”

    雲苡歌並沒有真的想從刺客的嘴裏套出來什麼話,她只是在拖延時間,趁着刺客聽她說話的時間,用餘光打量着周圍有沒有趁手的武器。

    “王妃這麼聰明,不如猜一猜我是誰?”

    茹絮注意到她的手似乎在袖子裏面和腰間掏什麼東西,不等雲苡歌說話,舉起劍直直地朝她刺了過去:“雲苡歌,今日你必死無疑!”

    雲苡歌快速蹲下,躲開了茹絮的劍,茹絮驚訝地挑眉:“王妃挺着這麼大的肚子,沒想到身子倒是挺靈活!看來小時候練過啊?!”

    雲苡歌身子不便,不好和她正面交手,更何況,她哪裏打的過受過多年專業訓練,從一衆死士裏面殺出來的茹絮,危急關頭,她忽而注意到桌子上的蠟燭,一個轉身快速移動到桌旁吹滅了蠟燭,頓時,屋子裏一片漆黑。

    忽然的黑暗,二人的眼睛一時之間難以適應,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二人不約而同地都停留到了原地。

    雲苡歌索性閉上了眼睛,屏息凝神,聽着殺手的動靜,手裏緊緊地攥着淬了劇毒的飛蝗石。這暗器還是玄冥離開京城出征之前,特意給她製作的暗器,還教會了她怎麼去用。他曾囑咐過她,這東西要隨身帶着。

    “你打不過我的,還是束手就擒吧。”

    二人的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可屋子裏面一片漆黑,藉着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到窗戶的位置,可並不知道雲苡歌躲在哪裏。

    雲苡歌這邊也是一樣,但她的優勢在於她比茹絮更熟悉房間的構造,剛纔趁着黑暗已經躲到了牀旁邊的櫃子後面,她沒有說話,屏住呼吸,循着聲音仔細辨別方位,沒有再猶豫片刻,將手裏的飛蝗石射了出去。

    她不能猶豫,一旦茹絮說完話再移動,她的飛蝗石就無法命中目標。

    幸運的是,她射中了。

    茹絮的大腿處猛地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刺了進去。

    她不敢置信地在黑暗中四處尋找,她竟然用暗器?!

    她心中懊惱不已,都怪自己太情敵了,竟是被一個行動不便的大肚子孕婦給傷了,她的腦海中一陣眩暈,四肢微微發麻,這暗器竟然有毒!

    雲苡歌也沒閒着,她確認飛蝗石射中後,知道她一時半會兒抓不到自己,便去摸索飛鏢和袖箭,她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這人今天要殺她,她若有機會至她於死地,絕不會錯過。

    “雲苡歌,你……”

    行動失敗,沒有得手,她咬咬牙翻窗逃了出去。若不趕緊逃跑,等到毒素繼續蔓延,四肢半點力氣都用不上,她可就要被困在這裏了。

    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忽而想起身上帶了火摺子,眉心一擰,受了這賤人的暗器不能輕易放過了她,她掏出火摺子,想要點火燒了這破屋子,連同裏面的賤人一同燒死,可剛把火摺子掏出來,手指已經不受控制。

    “啪嗒”一聲,火摺子掉在了地上,沒有點燃,她膝蓋一軟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酥麻無力感越來越強烈,算了,保命要緊!

    她抽出匕首在大腿上快速地割了一下,刺痛感讓她清醒了些,快速離開了宅院。

    屋內,雲苡歌慌亂之中摸到袖箭的時候,茹絮已經翻窗逃了出去,她長舒了一口氣,渾身大汗淋漓,癱坐在牀上,撫摸着肚子。

    不知是在安慰孩子,還是在安慰自己,口中喃喃自語:“沒事了,沒事了……”

    又過了一會兒,打鬥的聲音漸停。

    錢墨推門進來,重新點燃蠟燭:“王妃,王妃沒事吧?外面安全了,只是……屬下無能,讓刺客跑了。”

    錢遂滿臉滿身是血的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不過,他們中了王妃的毒,最遲明日身上便會開始發青!他們要是運功,那毒今晚就會發作!”

    前幾天閒來無事,雲苡歌在幾人的兵器上都淬了她祕製的毒藥,還給貼身伺候的丫鬟們配了袖箭,都是帶着毒的。這些丫鬟侍衛們跟在她身邊久了,也瞭解了一些毒藥和醫理。

    這毒只有她能解,刺客若是跑了,要麼就是等死,要麼就是再次來找她求解藥。

    百恩百兮也進了屋子,在窗戶旁邊、櫃子裏面、牀底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刺客藏匿才放下心來。

    “辛苦你們了,珠兒……”

    看着幾人的傷口在流血,沒等雲苡歌吩咐,珠兒已經拿了藥箱,扶着錢遂坐下,開始給他處理傷口。

    雲苡歌張了張嘴,這丫頭要不要這麼明顯?

    百恩和百兮從小一起長大,受傷了之後都是互相包紮,這次也是如此。

    月兒給錢墨包紮,荊壯和荊墨只受了些皮肉上,自己灑了些金瘡藥。

    雲苡歌拿着藥粉走出院子,分給方纔打鬥受傷的侍衛們:“這些藥你們先用着,不夠了隨時來找珠兒要。”

    侍衛們謝過雲苡歌后,便三三兩兩地攙扶着出了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療傷休息。

    ……

    茹絮回到冥王府的時候已經渾身癱軟,江蓮兒在後門等她,一見到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看着四下無人,趕緊把她拖回到了屋子裏。

    “姐姐,你怎麼弄成了這麼樣子?”

    江蓮兒扶着額頭一臉的爲難,她滿心歡喜地期盼着茹絮帶回來雲苡歌已死的消息,怎麼反倒是她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

    這個沒用的女人!將軍怎麼就沒派一個厲害的過來陪她完成任務?

    “想不到……這女人這般厲害!”

    茹絮說話十分費力,說出一句話都要喘氣好久,她臉色難看的很,嘴脣發白,渾身疼的眉頭緊鎖,五臟六腑就像是有蟲子在來回地遊動不斷地撕咬一般。

    “你快想想辦法,把我身上的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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