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看到報紙上碩大的幾個數字，黃玉朗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着報紙上的數字。
良久，黃玉朗整個人渾身像抽乾了力氣一般，長嘆一聲。
“哎……”
一旁的齊文傑聽到自己的老師這聲嘆息，內心一揪，他從未見過老師如此消沉。
沒想到《死神》的收視率對於老師打擊會這麼大！
作爲鄰居，齊雲傑從小就認識黃玉朗，對於他的創業經歷知之甚詳。
黃玉朗的創業之路非常坎坷，從14歲開始創業，他連續創業失敗了三次，一直到1971年，纔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
在此期間，他經歷了各種各樣的挫折，銷路不振、粗製濫造、“五月風暴”、出售股權等種種困難，可這些從未打倒他。
一直以來，齊雲傑都以爲困難只會讓老師越挫越勇，而這種積極樂觀的態度，也是齊雲傑最佩服黃玉朗的地方。
然而，即便是身無分文之時，尚且沒有被打倒的黃玉朗，如今居然露出如此失落的神色，着實讓齊雲傑有些震驚。
不知過了多久，齊雲傑這才大着膽子上前問道：“老師，您沒事吧？”
黃玉朗聽到齊雲傑的聲音，彷彿恢復了些許生氣，雖然人躺在椅背，但是卻扭頭看向了齊雲傑。
“我冇事，我只是感覺老天真的很不公平！憑什麼如此眷顧那個年輕人？”
黃玉朗的話，讓齊雲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自己心目中，自己的老師就是一個天才，在漫畫領域擁有着無比的才華，年紀輕輕就改寫了港島的漫畫格局，可以說是憑藉着一己之力，改變了港島漫畫的產業！
可當那個叫李萬年的少年出現後，彷彿一切都變了。
被自己認爲是天才的老師，在那個少年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無論老師擅長什麼，對方似乎總能做的比他更好！
從漫畫本身，再到公司發展，再到行業變革，都讓那個少年成爲了港島漫畫的新變革人，而黃玉朗卻成爲了一個拾人牙慧的模仿者。
如今隨着《死神》動畫的大火，就好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滅了黃玉朗反抗之心。
可以預見，隨着動畫大火，二次元雜誌的銷量定然會有一個飛躍式上漲。
本來自己方的雜誌銷量就不及二次元雜誌，這下定然更會被甩在身後。
二次元雜誌大勢已成，玉朗公司已經很難再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老師，人不可能一輩子運氣都那麼好的！”
“對，冇錯，你說的對阿杰，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幸運！”
齊雲傑一句寬慰的話，對於黃玉朗來說，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垂死病中驚坐起，大抵就是這樣。
齊雲傑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但是他明顯有了好轉，原本失去的力氣，似乎又回來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件好事。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老師，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黃玉朗揉了揉太陽穴，隨後說出了一個字！
“等！”
“等？”
“冇錯，他既然是人，就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幸運，就會犯錯，我們就等他犯錯！”
齊雲傑的話提醒了黃玉朗，讓他剛剛失去信心又重新回來，彷彿又變成了齊雲傑熟悉的那個黃玉朗。
“那他要是不犯錯呢？”
“那……”
黃玉朗心想：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不用做，有人比我們更着急！更見不得他好！”
<div class="contentadv"> 正如黃玉朗所說，與此同時，無線電視臺的一間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進來！”
房門打開，方藝華走進來。，
辦公室內，邵六叔正在辦公桌後看報表，整個辦公室古樸簡約，卻透露着一種大氣。
方藝華笑顏如嫣地繞過了辦公桌，來到了他身旁。
“您已經知道了？”
當看到邵六叔看的正是收視率報表時，她當即反應了過來。
邵六叔將報表扔在了桌子上，臉上看不出悲喜，同時伸出了右手，握住了方藝華的手。
“這個李家的小孩子們確實厲害，尤其是那個小的，誰能想到他出品的動畫，能打敗手塚治蟲呢？”
說話間邵六叔站起了身子，方藝華連忙扶住他的胳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方藝華扶着邵六叔坐在了沙發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可以了！”
“可這樣一來，我們原本爭取過來的收視率，只怕又會被鳳凰搶回去？”
“搶回去就搶回去吧！”
邵六叔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在方藝華耳邊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您這是認輸了？”
“算是吧！我也冇想到，這個年輕人這麼厲害，不僅漫畫畫得好，動畫做出來也不比霓虹的動畫差！如今連手塚治蟲都打不過他，那還有誰可以？”
“可就這樣將收視率拱手讓人，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嗎？”
方藝華不理解，他們無線臺明明應該是更佔優的一方，擁有更多的資金，更多的資源，可爲什麼卻鬥不過一個畫漫畫的呢？
“白費就白費了吧！我們投出去的錢，收不回成本，這種賠錢的買賣，誰會幹？”
“可我們花的錢比他們自己做動畫少啊！要扛不住也是他們先扛不住！”
“一開始我也以爲會是這樣，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他們的動畫是自己做的，還可以賣出去！”
“賣出去？賣給……”
幾乎一瞬間，方藝華恍然大悟。
“他們將動畫賣出去了？”
“嗯，已經賣出去了四個國家，想必已經回本了！他們賺錢，我們賠錢，長期下去，到底是誰撐不住？”
“那我們就這樣放棄了？”
儘管邵六叔已經將話說的如此明白，方藝華依然有些不甘心。
看着方藝華的樣子，邵六叔心中暗歎：這女人什麼都好，就是格局太小。
“放棄就放棄吧，事情到了這一步，壓是壓不住的，與其這樣，不如退一步，我們本來的基本盤也不在動畫上，只要守好我們自己的地盤，TVB就依然是港島第一大電視臺！”
不得不說，邵六叔確實是位成功的商人，懂得放棄。
在動畫這條賽道，在知道已經沒有絲毫戰勝鳳凰臺的機會後，果斷選擇斷尾求生，及時止損。
相較之下，方藝華的頭腦就沒那麼清晰了。
明明知道再打下去，是個無底洞，不僅無法獲勝甚至還會傷及自身，但她就是捨不得放棄！
因此，她永遠都無法成爲一名真正成功的商人。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