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住小命,我豁出去了。
“寶寶?”女人顫抖着伸出手,捧住我的臉。“你是我的……寶寶?”
“是的,媽媽!”
對不起,我又鬼話連篇了!
可對付鬼,不能說人話。
“可我們兩怎麼長的一點也不像呀?”
“誰敢說咱倆不像就打爛他的狗嘴!咱娘倆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不信你看!”說到這,我將臉湊到女人的跟前。“看看咱這臉型……再瞧瞧咱這身段……”
說到這,我硬生生的擠出一滴眼淚。
“甚至爲了銘記媽媽的生育之恩,我還特意在手上刻了個‘母’字。”
說到這,我可憐兮兮的伸出左手。
而背在身後的右手,則乘機丟掉了刀子。
“啊,寶寶!怎麼這個母字還在流血?”
女人驚呼一聲,趕緊捧住我的手。
當然在流血,因爲那是我臨時刻上去的。
原本想要刻個‘孝’子,可筆畫太多劃第一下就疼的堅持不下去,所以這才臨時改了個‘母’字。
“那還不是因爲我憶母成狂!”我撇着嘴,眼含熱淚。“想念媽媽的痛心如刀割,我不得不摳爛這個母字來分散痛苦!這樣才能緩解我的思母之情呀!”
“寶寶你……”
“媽媽!”
實在是看不下去女人的那張鬼臉,我在她湊過來之前一把抱住她。
“原來我還有一個孩子,原來我還有一個寶寶!”
女人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強迫我和她對視。
“寶寶,你餓不餓呀?我給你哺乳!”
說到這,女人作勢就要掀開衣服。
“媽,我不餓!”我先一步按住女人的手,“我喝飽了來的!”
“飽了就好!飽了就好!”女人一臉的燦爛,“那你餓的時候記得跟媽說,媽隨時隨地就能給你來上一口!”
我,“……”
嗚!
還不如剛剛被她弄死算了!
“對了寶寶!”女人拉着我,指向破敗的墓碑。“我每天晚上都爬出來給自己刻名字,可我始終想不起自己到底叫什麼。你來了,正好告訴我!”
額,我怎麼知道嘛!
但如果我說不出來的話,怕是走不出這片墳地了。
“溫婉!”
想了想,我脫口了這麼兩個字。
隨即,喉頭髮酸。
溫婉是我母親的名字,但她在我很小之前就病故了。
大概因爲背棄了寧炔遭到了天譴的緣故,我們沈家不但家道中落還災禍不斷,不是早逝就是意外身亡。
所以,我是被太奶奶帶大的。
對於母親的記憶,只有零星模糊的。
雖然時過境遷再想到母親不會再流眼淚,但還是會忍不住的心酸。
“溫婉?原來我叫溫婉!”女人咧嘴笑了,猙獰的臉剎那間變成溫柔、恬靜的模樣。“寶寶,能不能幫媽媽把名字刻上!有了名字媽媽就不再是無主孤魂,他們就再也不會叫我沒人要的野鬼了!”
沒人要的野鬼?
曾幾何時,我也曾被村裏某些孩子叫做沒媽的野孩子。
“太好了!”女人雀躍起來,“現在我不止有了個有名有姓的墓碑,還多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寶寶!有了寶寶,我就有了牽掛有了家!”
我沒有做聲,嘴角卻帶着笑意。
面前的女人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眼中佈滿了天真無邪。
原本欺騙她只是爲了保命,可現在看來我做了一個錯誤卻又正確的決定。
她值得擁有溫婉這個名字!
“媽,刻好了!”
“寶寶好棒!”溫婉使勁的拍手,可下一秒突然陰鬱了表情。“寶寶,對不起!”
“爲什麼說對不起呀?”
“因爲……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溫婉低着頭,滿眼的自責。
“媽,我叫沈安安!”
“沈安安?我寶寶的名字可真好聽,我猜一定是我取的對吧?”
嘿,還別說!
我的名字,還真是我母親取的。
“寶寶,你還沒告訴媽媽你來這裏做什麼的?”溫婉忽然嚴肅起來,“墳地很多孤魂野鬼的,你一個人來這很危險的。這回是運氣好遇到了媽媽,要是媽媽不在你怎麼辦?”
“我採集露水呢!”我趕緊指了指溫婉身上的壽衣,“我一個朋友,也是一個鬼,她……”
當我說完顏如玉的事,溫婉突然又暗淡了神色。
“寶寶,對不起!”
“怎麼又跟我對不起?”
這個女鬼還怪懂禮貌的!
“原本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因爲我是鬼極度害怕之下才胡亂認媽想保住性命,可當你告訴我你是爲了另外一個鬼才冒險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才完全信任你!”
好險,又躲過一劫!
“媽,那我先回去了。等放假,我再過來看你。”
“寶寶,下回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燒部手機,這樣就算不見面也能聯繫你了。”
“好!”
“寶寶!”溫婉忽然摟住我,伸手輕撫我的頭髮。“寶寶,媽媽會想你的!”
……
當我帶着壽衣來到顏如玉的跟前時,她激動的一把捂住了嘴。
“你真的弄來了?”
“那當然!”我有些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雖然我又慫又菜又沒本事,但承諾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哼,又翹起你的小王八腦袋了,瞧把你給驕傲的!”顏如玉說到這,急忙指向壽衣。“快點穿上!”
“我這就穿彆着急!”
<div class="contentadv"> “能不着急嘛!這可是我第一次出去,真的好期待!”顏如玉的眼睛瞬間閃閃發亮,“是不是穿上這件壽衣我真的就能出去了嗎?”
“我同學的奶奶是這麼說的,她可是相當厲害的神婆。”說着,我將壽衣的最後一個釦子扣好。“來吧!”
“嗯,站穩了!”
顏如玉做了一個起跑的動作後,瞬間衝向我。
……
我被顏如玉附身了,但是她沒有完全佔據我的意識。
可身上的這身壽衣,卻招來了同學們的怪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