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疼痛,瞬間將我包裹。
莫名的疼痛,從骨子裏散發出來。
然後像是電流一樣,順着血液流動。
望着鏡中臉色蠟黃的自己,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這是止痛藥!”蘭青青將一盒藥遞給我。
“不必吧!”我氣若游絲道,“是藥三分毒,我沒必要喫吧!”
“不是給你喫的,是給你隨身攜帶的!絕症患者的後期,哪個不隨身攜帶一瓶止痛藥。因爲,真的會痛死。”
“謝謝啊!”
我對蘭青青擺了擺手,拿着她給我準備好的病歷離開了。
盤着髮髻,看上去極其的端莊。
“你別……轉移!”我抖着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如果我沒了疼痛感,怎麼能表現半死不活的狀態?”
“別怕!”阿榮嫂喃喃開口,“這就是即將給你的一具健康身體!”
裝作一副矛盾糾結的模樣,我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錢轉了出去。
“清流公園!”
“別喫那麼止痛藥,沒用的!除了能讓你暫時麻痹癌細胞,後面會是接踵而來的痛苦。”
我輕輕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十天啊!
度日如年!
大約一個多小時左右,疼得我幾乎失去意識的時候,對面發來了迴應。
關掉手機,我整個人癱在桌上。
他給你打開一扇門的同時,又關上了一扇窗。
幸虧我留了一個心眼,這個阿榮嫂真的去查了我的底細。
“你是恐怖小說看多了嗎?”阿榮嫂微笑,“我要錢!”
我趕緊起身,剛到停屍房的門口,就看到了仔仔攙扶着張強。
他的眼神閃爍,像是有些心疼我。
而這些日子,寧炔的歌聲走音走的我聽原聲都有些不習慣了。
“我……”
看着寧炔興沖沖的吊嗓子,我欲哭無淚。
……
“好!”張強點頭,“晝夜溫差大,我休息到半夜繼續接單。那時候人少,每單賺的錢多一些。”
然後在一塊巨大的案板上,看到了一具女性遺體,沒有腦袋的那種。
敲了幾聲門之後,阿榮嫂出現了。
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自己的診斷書發送了過去。
“要不先讓那個小鬼出來吧?”
遠遠的,我看到一個穿着大紅色旗袍的女人。
“你晚上就在停屍房休息吧!”
“怎麼了?”
“你……”
我每天都感覺自己活不到第二天!
蘭青青很心細,甚至利用職務之便在醫院給我建了檔案。
“何必自討苦喫?”
此刻的張強,渾身都溼透了。
就在魔音灌耳的時候,仔仔的聲音忽然傳來。
他見我直不起腰,索性將我攔腰抱起。
“但那怎麼可能?換頭還能活嗎?”
“死人!”
進入‘重啓人生’的網頁後,我點擊‘聯繫我們’這幾個字。
“那你喜歡聽什麼歌?”
一旁的寧炔,鎖緊的眉頭始終沒有鬆口。
“那我繼續給你唱!”
我是真的想喫!
“五萬塊!”阿榮嫂拿出自己的手機,“轉我五萬塊,時機到了我就會跟你聯繫。”
一時間,我忘記了自己的疼痛。
“你的病歷沒有問題,但我需要和你見面!”
“要喫也要待會喫!”
你說寧炔長得如此絕色,爲什麼卻五音不全?
“別跟我說話,我實在沒勁。”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度過。
寧炔的話,瞬間讓阿榮嫂變了臉色。
聽寧炔這麼說,我急忙掙扎着從他的懷裏跳下。
見阿榮嫂拿出一碗湯逼近我,我連連後退。
阿榮嫂只留下一句‘等我的消息’,便轉身離開了。
“仔仔,帶他去休息!”
更何況,我真的沒力氣說話了。
想到這,我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你能不能安分點?”
等我進去,她將門反鎖上了。
等我顫抖着手拿出止痛藥倒出一大把的時候,卻被女人一把按住。
只說了這麼一個字,我便額頭冒冷汗。
“仙家唱的真好聽!”說到這,我強行撐起身體。“原本還疼的要命,現在好多了!”
“要不要喫點止痛藥?”
我想要拒絕,但是根本就疼的沒有力氣說話。
這張強心地真的很善良!
臉色看着,也難看極了。
我,“……”
五萬塊,我有!
寧炔一邊抱着我走進殯儀館,一邊冷聲嘟囔。
等到了晚上,渾身持續性難以忍受的劇痛。
對於寧炔的出現,我和阿榮嫂都有些猝不及防。
那種連呼吸都疼的感受,根本無法形容。
“我是阿榮嫂!”女人奪過那瓶止痛藥,隨手丟進了垃圾桶。“我能解除你的痛苦!但前提是,你要付出代價!”
“等等!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原理!我很害怕!我需要定心丸!既然我將自己的命都交給你了,你能不能跟我說清楚?哪怕手術失敗,我也死的瞑目了!”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看到我這幅模樣,寧炔焦躁的在我面前來回踱步。
我想說還不是爲了你,卻又覺得有些矯情。
“可是……可是你跑了怎麼辦?”
冤大頭也不會隨隨便便給人五萬塊!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阿榮嫂輕聲道,“我只給有緣人重啓人生,不是所有人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
“還不是爲了……”
“可是……”
“那……那能不能先給一半!等成功了,再給另外一半?”
喫止痛藥這種事,要在阿榮嫂面前喫才能更加的逼真吧?
騎上小電驢,我按照約定來到了清流公園。
想要往外怕,可心理和身體上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