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雀回答說道:“朝中大臣一直在上奏求皇上放了小侯爺,畢竟小侯爺並未參與造反一事,更何況侯府的舊部大有人在朝中,可是皇上一直壓着這件事,到現在也還沒有個結論,如今皇上與雪傾城之間的事鬧得滿朝文武都不滿,這事也就更沒人提了。”

    鳳冷染眯眼思索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連雀,除了這件事以外,可還有其他事情發生?”

    連雀說道:“奴婢聽說,朝中有人上書,要皇上捉拿羅紫國的餘孽,將她們誅殺殆盡,可是皇帝顧及雪傾城,並未答應,不少人打算暗中行動,要刺殺雪傾城等人,老爺那邊,也有這個想法。”

    鳳冷染想了想,頓時覺察出了不對勁之處,“皇帝心思縝密,倘若他真的喜歡雪傾城,又怎麼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上危險之境?”

    連雀也百思不得其解,“興許皇上這一次是爲了女人昏了頭了。”

    鳳冷染冷哼了一聲,“便是雪傾城昏了頭,皇帝也不會爲了女人昏了頭。”

    順着這個思緒,鳳冷染恍惚明白了一切。

    皇帝故意拿雪傾城當誘餌,故意裝作一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樣子,引出那些背後的勢力,皇帝在試探,他想看看隱藏在暗處的那些人會如何出手,明目張膽地動他的女人!

    鳳冷染越想,越是心悸。

    如果真的是這樣,皇帝太狠心了,他甚至不顧雪傾城的安危,拿雪傾城來引出那些人,而他們一旦出手,皇帝就可以試探出那些人的底細,甚至是順藤摸瓜查出他們背後的勢力網。

    “告訴鳳大人,千萬不可輕舉妄動。”鳳冷染連忙說着。

    連雀雖然不明白,卻還是點頭,隨後便退出了大殿。

    這時,連翹又走上殿來,給她行禮,“皇后娘娘,姜昭儀來了,皇后娘娘是見還是不見?”

    鳳冷染微微擡眸,“讓她進來吧!”

    連翹退下後,便領着姜昭儀進來了。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姜昭儀行禮。

    鳳冷染眯眼笑着,又擡手示意她起身,“姜昭儀快快起身,妹妹有何事前來求見?若是宮裏缺了什麼,只管叫下人來支會一聲即可,何必親自來跑這一趟?”

    姜昭儀屈膝下跪,遲遲沒有起身,“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稟告,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臣妾一人做不了主,只能由皇后娘娘裁決。”

    聞言,鳳冷染眸光微沉,“哦?說來聽聽?”

    “臣妾前些日子路過陳貴妃的宮殿,忽然發現陳貴妃夜裏鬼鬼祟祟在殿內施蠱術,臣妾一次悄悄潛進殿內,卻在陳貴妃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個人形木偶,上面可是寫着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臣妾頓時心驚,不敢久留,便趕忙來告訴皇后娘娘。”

    姜昭儀說得栩栩如生,神情也很是慌張。

    但是鳳冷染面容卻冷淡。

    陳貴妃也算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只是這事旁人不知,只有她們二人知曉,便是陳貴妃真的對她有二心,也不會用這麼愚蠢的招數來對付她,只怕此事是姜昭儀的栽贓陷害。

    更何況,如今的陳貴妃身家性命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抓住她這根救命稻草還來不及,怎麼還會害她?

    姜昭儀故意把她引到陳貴妃那裏,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姜昭儀也發現了陳貴妃偷人一事。

    但是此事也拿捏不住她,只能讓鳳冷染親自去一趟,當場抓獲,自然叫陳貴妃無法辯駁。

    後宮這些惡鬥鳳冷染不是不知道,只是習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可沒想到姜昭儀是個不安分的,表面上雖然跟衆人和睦,可背地裏還是在算計。

    鳳冷染倒是喜歡這麼有上進心的女人,可惜心太狠,算計太深,可不是一件好事。

    鳳冷染眼神鋒利,“陳貴妃與本宮一向姐妹情深,姜昭儀,本宮不會因你一句話而懷疑她,甚至帶人搜查她的寢宮。”

    鳳冷染這般護陳貴妃,倒是姜昭儀沒有想到的。

    “皇后娘娘,臣妾若是沒有確鑿證據,也不敢隨意誣陷陳貴妃,皇后娘娘若是不信,臣妾有一物還請皇后娘娘過目。”姜昭儀說罷,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張絲帕,遞給了鳳冷染。

    鳳冷染接下後,低眸看了看,那是一張被燒到了一半的絲帕,她頓時變換了眼色,“這上面的刺繡的確出自陳貴妃之手,可那又如何?”

    姜昭儀又道:“皇后娘娘請細瞧這上面的圖案。”

    鳳冷染低眸細細打量,一隻鳳凰落在了宮牆外面,紅牆高樓之上,還有一輪滿月。

    月滿之夜便是中秋,中秋節那日鳳冷染悄悄出了宮,可那日皇帝卻來了寢宮,穩穩將她打個正着,還有連雀入獄那次,她出宮不久,皇帝也是很快發現了她的行蹤。

    鳳冷染頓時一驚,眼眸裏透着寒氣,原來陳貴妃竟然是皇帝的細作。

    多年來她竟然認人不清,將陳貴妃視作心腹,沒想到她竟然早就背叛了她。

    可陳貴妃背叛皇帝也是事實,莫非,陳貴妃這些年已經與皇帝離心?

    鳳冷染將目光投向了姜昭儀,“你爲何會有這個東西?”

    姜昭儀解釋說道:“無論皇后娘娘信與不信,臣妾始終站在皇后娘娘這邊的,臣妾早就懷疑陳貴妃,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便在陳貴妃的身邊安插了心腹,陳貴妃當日將絲帕交給皇帝之後,皇帝將絲帕丟到了火裏燒燬,碰巧那日是臣妾侍寢,便將絲帕偷偷撿起。”

    見鳳冷染沉思着,姜昭儀便搶先一步說道:“皇后娘娘,臣妾對你纔是忠心耿耿,這麼多年以來,皇帝從未寵幸過臣妾,每回召臣妾侍寢時,都只是聽臣妾撫琴,臣妾便是有心要與皇后娘娘爭寵,也不會如此自不量力,反觀陳貴妃,她口口聲聲對皇后娘娘忠心,背地裏卻勾搭皇上,還懷上了龍嗣,倘若真的叫她生下了太子,只怕皇后娘娘的地位危及。”

    “恐怕這些話都只是你的藉口罷了,你不想讓陳貴妃生下這個孩子,怕威脅到你的地位吧?”鳳冷染還是能看得出來姜昭儀的野心,後宮妃嬪若是都不受寵,倒也還好,若是一兩個得寵的,勢必會引起爭鬥禍端。

    這些年,皇帝故意偏寵她,便是想要她這個皇后來穩定後宮局面,自己想當個瀟灑皇帝,卻忘了帝王之愛本就該雨露均沾。

    若非鳳冷染有雷霆手段,別說與皇帝相鬥,怕是早被後宮吞噬得骨血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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