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話提醒了皇帝,後宮的事他向來都是交給鳳冷染來管的,他一向不插手,雖然後宮裏也有他的眼線,但是這些女人還是得靠鳳冷染的本事來管教。
皇帝心中不滿,難道沒有鳳冷染,他堂堂一國之君就保護不了一個女人了?
可轉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本來也就是利用雪傾城罷了,不如再利用一次,利用雪傾城來接近鳳冷染,他也想知道他的這位皇后對他可還有半分情意!
皇帝說罷,便邁步走了出去,“起駕鳳儀宮!”
“擺駕!”
太監高喊了一聲,太監們便準備好了步輦,擡着皇帝朝着鳳儀宮這邊來了。
鳳冷染正躺在殿內歇息,又聽見了皇帝來的消息,頓時一臉不耐煩,心想道:這個皇帝,還沒完沒了了,就算皇帝想要給鳳氏一個臺階下,想要和她緩和一下關係,也用不着天天召她侍寢吧,就算她身子扛得住,可天天喝斷子湯也是很傷身子的。
即便內心十分不情願,鳳冷染也還是起身迎接。
鳳冷染忽然偏頭對連雀吩咐道:“去把雪傾城找來!”讓她替她擋一會兒。
連雀會意,便趁着衆人在殿上迎接皇帝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去找雪傾城。
“臣妾參見皇上!”
鳳冷染敷衍屈膝行禮,也顧不上動作標不標準,反正皇帝也顧不上看。
“免禮!”
皇帝說着,直接奔着她這邊來,牽着她的手便往裏面走,隨後拉着她一起坐下,“朕朝政繁忙,許久沒來看望皇后了,皇后可會怪朕?”
這個“許久”二字,值得推敲。
鳳冷染微微一笑,“皇上說的哪裏話,今早皇上才從臣妾宮裏走的。”
皇帝眯眼道:“難道皇后還嫌朕常常來鳳儀宮,打擾了皇后?”
雖然內心不喜,但是明面上還是得討好皇帝,鳳冷染笑了笑,“怎麼會?臣妾巴不得皇帝天天來臣妾的鳳儀宮呢。”
“好!既然皇后提出這個要求,朕自然會應允,朕馬上就叫他們把奏摺擡到鳳儀宮來,今後朕要好好地陪着皇后。”
鳳冷染表情僵硬住,皇帝這話接的,直接讓她無話可說。
鳳冷染扭頭一瞧,還真有太監擡着厚厚的裝滿奏摺的箱子進來了,看皇帝準備得如此充分,怕不是要在她的鳳儀宮裏久住了吧?
鳳冷染連忙說道:“皇上,這可使不得,皇上應該要雨露均沾,不可獨寵臣妾一人,也要多多照顧到後宮姐妹的感受,更要爲了朝綱的穩固,不可偏袒臣妾。”
鳳冷染句句在理,卻都是想趕他走。
可皇帝偏偏裝起深情來了,握住了鳳冷染的手,溫柔說道:“皇后明知朕心裏只有皇后一人,何必再將朕拒之門外,如今後宮裏,只有陳貴妃一人有了身孕,皇后也應當共勉纔是,朕可是盼着皇后早日給朕生個皇子。”
面對皇帝的虛情假意,鳳冷染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雪傾城看着皇帝拉着鳳冷染的手,二人十分親近恩愛的模樣,頓時眼底一片悲傷。
然而皇帝明明看見了雪傾城的身影,卻還是裝出不以爲然的模樣,無視着她的存心。
鳳冷染瞧着這副架勢,還真以爲皇帝一心一意只愛着她呢,可誰知道這二人背地裏又是如何的親親我我。
鳳冷染想到這裏,忍不住嘔吐了一下。
可沒想到,她真的吐了。
“皇后這是怎麼了?”皇帝眯眼打量鳳冷染,可神情自若,絲毫沒有關心之意。
鳳冷染捂嘴說道:“臣妾突然身子不適,在御前失禮了,還望皇上恕罪。”
皇帝忽然蹙眉打量着她,“既然皇后身子不適,那便快傳太醫來瞧瞧!”
“皇上不必如此緊張,臣妾只是偶感風寒而已,不敢驚擾了皇上。”
鳳冷染可不想太醫來瞧,說她身子健壯,皇帝再怪她一個欺君之罪。
可皇帝卻越發緊張,甚至還親自扶着她到牀榻之上歇息。
然而這一切在鳳冷染的眼中,都只是皇帝拿她當工具,故意氣氣雪傾城罷了。
很快太醫來了,替鳳冷染把了把脈,神情很是嚴肅,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子無礙,鳳冷染還真覺得自己怕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太醫,皇后身子如何了?”
皇帝等了半天,終於也沒有了耐心。
太醫連忙起身行禮,回話說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此言一出,衆人大驚,鳳冷染整個人都愣住了。
皇帝卻開心了半天,笑出了聲音,“太好了,來人啊!打賞!”
太醫拱手:“多謝皇上!”
“鳳儀宮上下皆有賞!”
“謝皇上!”
皇帝大喜,一出口便是打賞。
雪傾城頓時眼神失望,眸子流轉着眼淚,望着皇帝這副開心的模樣,隨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鳳冷染盯着皇帝看了半天,臉色卻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只是冷聲道:“其他人都退下,本宮有話同皇帝說。”
聞言,皇帝這纔將目光轉到了鳳冷染身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待到殿內衆人都退下之後,鳳冷染這才疑惑問道:“皇帝不是派御膳房給本宮喝紅湯麼?爲何本宮還會有身孕?”
鳳冷染十分的不解。
皇帝驚訝看了眼鳳冷染,原來她一直誤會他?
皇帝坐在牀邊,拉着她的手解釋說道:“朕給皇后送的一直都是補湯,難道皇后不知?”
“本宮不知,本宮只知陳貴妃送來的都是紅湯!”
鳳冷染一時憤怒,嘴快了些,卻忘了皇帝甚至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陳貴妃的事了。
然而皇帝卻也沒有怪罪,只是看見鳳冷染這般不悅,心中也滿是失落,“朕以爲,你懷了身孕,會高興。”
“呵,皇上看本宮可有半點高興嗎?”
“難道皇后不願意懷上朕的孩子?”
皇帝反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