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儘管已是三月,氣溫卻還是有些低。好在天公作美,沒有云霧遮擋,讓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百花盛綻的臥室。

    不對,臥室裏分明沒有芝蘭香草,奼紫嫣紅。

    那陳濤鼻端,爲何能嗅到那股馥郁芬芳?

    “哥哥,幾點了?”

    某個人型花園,迷迷糊糊地問道。

    陳濤翻身越過她,去拿牀頭櫃的手機,然後故作驚訝:

    “不好了詩詩,現在已經八點一刻,你遲到了!”

    王詩語先是一怔,然後伸手去掐臭老哥,嗔怪道:“遲到怎麼了?我就遲到!如果老師問起原因,就告訴她,臭哥哥不許我上學,只能陪他睡覺。”

    此時的她美夢方醒,神態由靜轉動,就彷彿是一朵悄然綻放的桃花,既嬌媚又端麗,教人難移目光。

    陳濤不想說話,仔細打量着這位美麗少女,準備藉此構思一幅油畫。

    名字已經想好,叫《戴兔耳睡帽的少女》。

    “哥哥,幹嘛這麼看我?”

    王詩語並不逃避,以一雙含情的美目和陳濤對視,眼中流露出的強烈熾熱的愛慕,直教航天級合金也化成繞指柔。

    陳濤此時構思完畢,輕笑着反問道:“長得好看,還不許我多看麼?”

    王詩語也笑道:“看一眼五百塊錢,你已經看了二三四五六七八眼,快給四千塊!”

    “不給!看自己的妹妹憑什麼還要給錢?沒這個道理。”

    “那我口渴,你這哥哥是不是該給我喂水呢?”

    “這個倒是可以有。”

    說着,陳濤又翻身去拿牀頭的礦泉水,卻被王詩語趁機摟住他的脖子,然後湊了上去。

    這丫頭確實口渴,已然等不及陳濤擰開瓶蓋。

    五分鐘後。

    王詩語補完水,卻已然沒了睡意,開始跟陳濤扯犢子:

    “哥哥,我做了個夢,你猜猜看,我夢到了什麼?”

    陳濤篤定道:“當然是夢到了我唄!”

    “對也不對。因爲我雖然夢到了你,但你是一隻烏龜。”

    “我纔不當烏龜,下次不許再做這種夢。”

    “討厭,跟你說正經的,不許打岔!你變成了烏龜,我變成了兔子,我們比賽跑步。”

    “我是怎麼贏的?是不是趁伱這小懶蟲偷懶,在你睡覺的時候爬到終點?”

    “你怎麼就知道,最後是你贏了呢?”

    “因爲我不可能輸,即便在你的夢裏也一樣。”

    “好吧,你確實贏了,但不是趁我睡覺……”

    王詩語娓娓道來:“比賽的過程中,我不想跑,於是就站在你背上,準備在你把我駝到終點線之前,一腳踏過終點,把你氣得翻殼。結果你一伸頭,脖子伸得老長,反倒超過了我。”

    這個夢……

    陳濤感覺很逆天,一時間竟沒能言語。

    而王詩語恍然未覺。

    直到陳濤解夢,她才扔掉兔耳睡帽,把俏臉埋進枕頭,陷入了自閉。

    都怪臭老哥,都怪他!

    這會兒其實才七點鐘。

    一個半小時後,王詩語洗漱完畢,也穿戴整齊,和哥哥一起下樓,喫早茶去也。

    巧的是,邱瑩瑩和關雎爾也在店裏,剛坐下沒多久,於是就一起喫。

    對於眼前這對義兄義妹現在的生活,邱瑩瑩很好奇,而她性子直愣,有什麼問什麼。

    王詩語也不介意,她不是那種靦腆、容易害羞的女生,可以從容地滿足對方的好奇心。

    此外,這丫頭同樣也對戀愛腦的邱瑩瑩感到好奇,詢問她有沒有找到第二段戀情?

    邱瑩瑩輕嘆一聲:“哪有時間去找呀!你是不知道,我們工作有多忙。別說找男友,就連休息都難得。比如今天吧,別看我不去上班,可我還是要在家裏跟客戶聯繫。”

    這話可不是叫苦,而是事實如此。

    從現在到下個月底,可是年報的集中披露期。

    就算她們小所沒有上市公司審計業務,也有其他需要審計服務的客戶,還有諸如稅務清繳之類的單子。

    總而言之,就是忙,沒時間談對象。

    相比較而言,關雎爾要輕鬆不少,但也有限。

    畢竟是券商,而她又不是自帶資源和人脈的、不知道從哪路來的神仙,又沒有安迪那樣的能力和天賦。

    那麼那些瑣碎的、沒前途的事務性工作都得她做。

    上司偶爾關心她、帶她出差是好事?

    好個屁。

    好事才輪不到她。

    王詩語感慨道:“這份工作真的太辛苦,要不你就換一份工作吧!你去考公考編,別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儘管也開始用心學習文化課和繪畫、音樂等,但這丫頭只是將這些作爲興趣,作爲跟哥哥的共同話題和愛好,以後大學畢業了才懶得去工作。

    反正有老媽和哥哥在,她只要盡情享樂便是。

    所以,她也勸邱瑩瑩努力考進體制內。

    這樣忙不忙另說,起碼生活能安穩些,也不至於讓她沒有時間找男友。

畢竟說到底,工作還是爲了生活。

    邱瑩瑩搖了搖頭,“我當初其實也這麼想,但我爸死活不讓我回老家。雖說也可以報考魔都這邊,但脫產備考一年,得花多少錢?還不一定能考上。還是先工作,然後找個好男友,靠自己太難。”

    太現實了。

    但陳濤三人都可以理解。

    邱瑩瑩雖才20幾歲,但她的人生已經一眼看到了頭。

    如不靠嫁人改變命運,最後肯定沒法在魔都立足,不如早回老家,省得浪費時間。

    而就這一點來說,關雎爾要好多了,爸媽有能力支持她在魔都奮鬥、哪怕是脫產備考幾年。

    只不過,她媽覺得奮鬥並不重要,更想給她找個好對象。

    比如小陳這樣的就不錯。

    王詩語喫完一個湯包,目光看向關雎爾,笑着八卦道:

    “小關姐,你怎麼樣?有沒有答應林師兄?”

    關雎爾聞言,目光從陳濤臉上移開,有些糾結地說道:

    “林師兄人很好,但我對他沒感覺,所以我拒絕了他。而我媽這邊,又介紹相親對象,就挺爲難的,因爲我討厭相親,但又不能拒絕我媽。”

    ‘對林師兄沒感覺,但對我哥有感覺是吧?’

    王詩語心裏暗暗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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