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是點心,有些時候是各種稀奇的小玩意兒,還有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
葉青梧剛開始覺得恐懼,噁心,擔心沈行舟又要找事。
後來也便不理會他,想送什麼就送什麼,等晚些時候,喫的喂狗,剩下的不能喫的,全都丟在柴房裏一堆就行。
才三日的時間,她的腿就在懷思禮的悉心照顧下完全好了,已經能夠活動自如。
天上的最後一抹霞光漸漸褪去,微風輕輕吹過,將這皇宮的溫度降了下來。
摘星樓上,葉青梧半躺在小榻上,閒來無事,繡着一個小兔子荷包。
按照往常,懷思禮這時候該過來了,只是不知今日,爲何沒有過來。
可能是他有事吧。
葉青梧叫綠柳進來,梳洗過後,換上了一件輕質白紗中衣,三千青絲隨意用一根木簪挽起,白皙的皮膚襯的她嬌美又弱小,出淤泥而不染,看上去是那般美好。
她輕輕朝着內屋走去,只是牀帳外面倚着的人,嚇了她一跳。
待看清是懷思禮之後,這心情才平復下來。
懷思禮懶散依靠着牆,手中拿着一個紅豆糕喫着,另一隻手還端着一個盤子,整個人看上去玉骨仙風,像極謫仙。
葉青梧的目光卻停留在那盤子裏的紅豆糕上。
紅豆糕是沈行舟送來的,她明明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怎麼到了懷思禮手上,而且,這紅豆糕還被沈帝下了藥,沈帝送過來的,所有喫的,都被下了藥,而且,份量不小……
估計是沈帝尋思着,只要下了藥,她就會去求着他,去找後宮裏唯一一個男人。
可是,她沒想到,這紅豆糕居然被懷思禮給吃了。
她記憶中,這紅豆糕至少有高高的一盤,可現在,被喫的只剩下幾個了。
而且,懷思禮還絲毫不知請,此刻正拿着那紅豆糕細嚼慢嚥喫着。
“別吃了!”葉青梧立刻出言阻止,並且加快腳步從他手中奪紅豆糕。
懷思禮卻微微一躲,讓葉青梧撲了個空,反倒是輕輕一勾,就把人拉到了懷中。
“咱家半日沒喫東西了,喫娘娘幾塊點心,娘娘還不樂意了?”他眼角擡起,帶着些許挑逗。
“不是……”葉青梧立刻低下頭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
懷思禮也不催她,垂眸靜靜看着她,像是欣賞什麼嬌美的花兒一般。
兩人就這麼僵着,終究是葉青梧開了口,“掌印半日未曾進食?”
“喲,娘娘這是關心咱家呢。”語氣中帶着些許責怪和風涼,聽起來一股子酸味。
“若是掌印未喫,我叫人送來晚膳。”
葉青梧覺得兩人的距離有些近了,她不舒服,便想要退過去,但剛退了一步,就又被懷思禮抓了回來。
“掌印……”葉青梧擡頭看他。
“這點心挺好喫的,再喫兩塊就飽了。”
這點心是方纔懷思禮進來的時候,從桌子上拿的。
他見小姑娘繡小兔子繡的正認真,所以就沒有打攪她,而是在裏屋等着她。
說罷,懷思禮就又拿起一塊紅豆糕。
“不能喫。”葉青梧纖細溫軟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
“爲何不能喫?”
葉青梧臉紅紅的,聲音小小道:“沈行舟下了藥。”
懷思禮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手上的糕點,聽到是沈行舟送來的,就覺得不香了,將糕點放回盤子裏。
“你屋裏,怎麼還留着他送你的東西?”聲音帶着些質問。
“這幾日他日日都會送來,等到了晚上就會讓人扔出去,誰知道你吃了。”最後一句,葉青梧也帶着些責怪在裏面。
“……”懷思禮也沒多留個心眼,居然沒有發現被下了藥。
“此藥我讓人查過了,是七日歡,沒有解藥,掌印還是想辦法解決吧。”
說完這些,葉青梧的臉更是紅的能滲出血,臉紮起的耳尖也是紅撲撲的,羞愧的無地自容。
“七日歡,是什麼?”嗓音帶着些隱忍的沙啞,他故作不知。
“藥效會持續七日,一日強過一日,掌印莫要說了,還是快些想辦法吧。”
葉青梧偏過頭,就看到小桌上放着的糕點。
都是因爲這點心!懷思禮怎麼什麼都亂喫!
“這藥怎麼解,皇后娘娘不是最清楚嗎?”懷思禮頭微微下移,在她耳邊道。
臉又是一陣漲紅,葉青梧自然清楚,但是她……做不到。
“綠柳。”葉青梧喚道。
“乖乖以爲叫了人進來,就能逃得過嗎?”
葉青梧沒理他。
等到綠柳進來,瞧見屋內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迅速低下了頭。
雖然這事她心知肚明,可是就這樣明晃晃看着兩人在一起,心中還是無法接受。
“把這個拿走。”
葉青梧將桌上的盤子交給綠柳。
綠柳出去之後,懷思禮的手攬上她的腰,方纔是他誤會她了,還以爲她要搬救兵。
這種時候,就算是搬救兵,只會讓他更想,而不會有絲毫的退縮。
若是有個外人看着,倒也是刺激,不知道小皇后會羞成什麼樣子。
葉青梧感覺懷思禮的手燙的嚇人,她轉過身,瞧見他臉色發紅,眼中竟然帶着幾分迷離,像是發燒了一般。
溫軟冰涼的手附上他的額頭,“你怎麼了?”
懷思禮卻扯下她的手腕,一臉隱忍,“藥見效了。”
“……”葉青梧恍然大悟。
“我去叫秋年來想辦法。”葉青梧說完,便要逃走。
結果,下一秒卻被懷思禮扯回去,“秋年一個太監,能幹什麼?”
“那我……”
葉青梧不知道如何,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小臉又羞又急,殊不知自己在獵人眼裏,是多麼秀色可餐的獵物。
“咱家是在娘娘這裏喫的糕點,這事娘娘也有責任。”
“是你自己要喫的!”葉青梧立刻道。
“……”
懷思禮卻忽然間不說話了,將葉青梧腰上的手鬆開,自個掀開牀帳,坐在牀上,一言不發,額頭微蹙,看起來並不舒服。
葉青梧美眸朝着他看過去,心中竟有了幾分的心疼。
本來懷思禮來這裏,也是因爲自己。她那些日子手上躺在牀上,都是懷思禮侍奉,把她照顧的很好。
他如今又中了七日歡,還是在她的屋中,如今遠在雲端之上的他,居然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她的確是於心不忍。
再說,自己已經嫁人,雖未能房事,但嫁人之前,都是有人圇吞教過的。
她已經快二十了,本就是遲早的事。
他對自己有恩,向他妥協,也未嘗不可。
葉青梧坐到他身邊,淺聲叫道:“掌印。”
懷思禮的連朝她轉過來,眼中猩紅,模樣甚是可怕。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匹餓狼一樣,要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