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乖 >第130章 就像馴服寵物
    毀掉一個女人,比殺了她更簡單,比如,碾碎她的尊嚴。

    這些話聽得多了,江心現在自己都覺得自己骯髒不堪,下賤,不知廉恥,這輩子都不奢望能夠得到幸福。

    因爲光是活着,就已經讓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她身上疼,心裏更疼,江心多希望有個能人,可以來解脫她,真的好累,好痛苦。

    她的身體,腦袋,都已經麻木了,後面霍垣再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她只知道,霍垣一遍遍的將她弄醒,然後,又一遍遍的暈過去。

    直到,她連眼皮也都睜不開了,霍垣才大發慈悲的放過她。

    今晚過後,江心發起了高燒,燒到42度,神志不清。

    渾渾噩噩中,好像有人在往她嘴裏灌藥,給她擦身體,還有人說話,只是她聽不清楚,也分不清是夢裏,還是現實。

    在夢境裏,噩夢與美夢交織,她夢到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溫馨幸福的家裏,還夢到了江頤粘着她,奶聲奶氣的喊她姐姐。

    她還夢到了,霍垣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他說他離不開她。

    多可笑的夢啊。

    江心不知道這是美夢還是噩夢,只知道霍垣在夢裏都不肯放過她。

    她緩緩睜開眼,耳邊傳來陣陣蟬鳴,空氣裏都是夏天焦躁的味道,她轉過頭看去,大大的落地窗開着,窗簾在微風中浮動。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現在的天空依舊陰沉,樹上的蟬似感知到大雨即將到來,所以叫聲格外的繁密與不安。

    “你醒了啊。”旁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江心轉頭看去,女人四十來歲,有點眼熟,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如蚊聲,“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女人端着一碗粥走過來,笑道:“江小姐這麼快就忘了,上次在先生的別墅。”

    她一提醒,江心就想起來了,她撐着身體想坐起來,但全身無力,頭暈目眩,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你還生着病呢。”女人走過來,將她扶起,“先把粥喝了,再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這病就好了。”

    她舀了一勺粥遞到江心的乾裂的脣邊,江心抿了一小口,又問,“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女人看了她一眼,有些憐惜地說道:“你這是怎麼了啊,身上傷的這麼重,還發了高燒。”

    江心好不容忘記的事情,女人一提起,那些畫面又如潮水般襲來,她閉上眼,遮住眼底的悲憫。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女人忙說道,“你昏迷的時候,霍先生不知道多着急呢。”

    江心微微一愣,旋即覺得好笑,“別安慰我了,我沒事。”

    “我沒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你昏迷的時候,一邊哭一邊說些胡話,那先生的臉喲,哎,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我說什麼了?”江心一個激靈,她猛地看向女人,心中忐忑不安,可千萬不要說些不該說的。

    女人神色有幾分古怪,糾結了會兒,才說,“大概說些什麼爸爸媽媽之類的,還有……”

    “還有什麼?”

    女人訕訕地笑了,她不太願意說,這讓江心更着急了,“還有什麼?你說呀。”

    女人往身後看了看,小心謹慎地說,“你還說,你恨先生。”

    女人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江心昏迷不醒,藥怎麼也喂不下去,霍垣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把藥給她喂進去。

    隨後就聽見,牀上的江心呢喃。

    “霍垣,我恨你,我好恨你……”

    這話一出,霍垣手裏的碗突然就砸在地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光是想想,女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而江心聽完,寒意瞬間籠罩了她,她顫抖的盯着女人,“他,他人呢?”

    “出去了啊,江小姐,雖然不知道你和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感覺,他還是很在乎你的。”

    “阿姨,我想睡覺了。”江心打斷她,她不想再聽這些話。

    在她看來,女人的話不過是誘導她跳下另一個更深的陷進和深淵罷了。

    而霍垣對她,就像是馴服寵物,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恩威並施,他總是做得真好。

    她,不會再上當了。

    女人也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她端起粥,“先把粥喝了,藥吃了再睡吧,不然你的病怎麼會好。”

    江心頓了頓,接過女人碗裏的粥,仰頭灌了下去,又拿起藥喫下。

    見她聽話的吃了藥,女人也暗自鬆了口氣,拿起空碗就走了出去。

    江心擡手搭在額頭,她的高燒還沒退,腦子裏混混沌沌,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中午又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大雨,張姨跑進來把窗戶關上,看了眼熟睡的江心,她放輕了腳步,剛走出臥室,外面霍垣便回來了。

    他脫下外套,朝着張姨走來,瞄了眼臥室的方向,“她醒了嗎?”

    張姨道:“先生,江小姐上午醒過一次,已經喫過藥了,這會兒正睡着呢,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霍垣點點頭,把外套遞給張姨,邁着大長腿進了臥室。

    他拿出櫃子的藥箱,提着藥箱來到牀前,熟練的取出溫度計,捏着江心的下巴,將溫度計塞進她的嘴裏。

    等江心再次睜眼,便看見牀邊坐着的人,他手裏拿着針筒,用熟練的手法擠出針管內的空氣。

    她忽然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抓緊的被子。

    霍垣轉頭,對上她受驚的眸子,兩人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就這麼對視着。

    儘管他的手法很熟練,但很難想象,一個襯衣馬甲的男人,手指夾着針管,眼神微妙的看着她。

    這幅場景,不像是醫生給病人打針,更像是個一個變態在惡趣味。

    這不僅讓她心中抗拒,更讓她想起了趙總拿針扎她的時候。

    江心眼底的拒絕之色很明顯,但霍垣也並不是那種會遷就她的人,因此,他抓住江心的手腕。

    她手臂僵硬,十分的不配合。

    霍垣說,“不聽話,受罪的只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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