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得那麼隱祕,他不會發現。
就算他看見了,那他也早就知道了,對他來說,其實也無所謂的吧……
她這麼想,心裏也有了點安慰,但剛纔那點睡意徹底沒了。
白甜甜和她睡一張牀,睡得很沉,就是有個不好的習慣,白甜甜喜歡矇頭睡。
她自己有心臟病,還這麼睡覺,江心一晚上給她拉了五次被子。
第二天。
白甜甜忘了這裏是江心家裏,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就出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喊道,“月月,咱們今天早上喫什麼呀。”
嗅到煎雞蛋的味道,白甜甜順着味就過去了,然後,與江頤迎面撞上。
江頤一隻手端着盤子,另一隻手在刷手機,一擡頭,便看到了白甜甜的臉。
白甜甜也愣了,腦子裏一時間沒轉過彎。
江頤目光下移,白甜甜穿的是江心的睡衣,雖然是棉質的,但真的很薄。
這道目光,讓白甜甜瞬間清醒,她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像只受驚的小鹿,慌亂的逃竄。
她先是衝到衛生間,江心在裏面,她沒推開,然後又換了一個房間衝進去,把門反鎖了。
江頤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他看了看自己緊鎖的臥室,端着煎好的雞蛋去餐廳。
江心在洗手間裏聽到尖叫聲,她臉洗到一半跑出來,“小頤,甜甜怎麼了?”
“不知道。”
江心愣了愣,回房間沒看到白甜甜,她又出來問江頤,“甜甜人呢?”
“在我房間。”江頤從冰箱裏拿了牛奶。
江心也有點懵,她就去洗漱的功夫,白甜甜怎麼跑到江頤房間去了?
還有剛纔的叫聲怎麼回事?
她去江頤的臥室門口,敲了半天的門,白甜甜才把門打開,她紅着臉說,“江心姐姐,可以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嗎?”
“啊?”江心一臉驚訝。
白甜甜急忙解釋,“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就是走錯房間了。”
江心又鬆了口氣,“哦,好。”
她回屋裏把白甜甜的衣服拿過來,白甜甜換好衣服後,臉依舊很紅。
江心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說。
而桌上的早餐少了一份,江心把自己的那份放到白甜甜位置上,自己只留了個雞蛋。
“姐姐,我,我不喫早餐,不用給我。”白甜甜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說道。
江心笑了笑,“不喫早餐怎麼行,我減肥,一個雞蛋就夠了,你喫吧。”
白甜甜偷瞄了眼江頤。
他低頭啃着煎蛋,沒搭理她,好像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也的確沒發生過什麼,不過是白甜甜自己覺得羞愧而已。
江心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尤其是白甜甜,她似乎,對江頤有些不同尋常。
但江心還不確定。
江頤把一個麪包放江心面前,“瘦成這樣還減肥。”
她本來就瘦,江頤去上學這段時間,她更瘦了。
他的關切很生硬,卻讓江心心中暖暖的,她笑着拿起了麪包。
昨天和白甜甜約好的,要去逛街,兩人喫完飯就準備走,江頤還坐在沙發上玩遊戲。
江心沒想到她會喊江頤,雖然知道江頤不會去,但江心還是報着一絲期待的目光。
她已經想不起上次與江頤一起上街,是什麼時候了。
江頤頓了一下,他擡頭看向兩人。
白甜甜繼續說:“你不去幫我們拎東西,姐姐要你這個弟弟幹什麼呀。”
其實江頤不想去的。
但白甜甜這句話,讓他想到了昨晚的事。
於是,江頤關掉遊戲,站了起來。
有些出乎江心的意料。
逛街是白甜甜的主場,她打了車,要去市中心的商業圈逛,那邊喫的多,也貴。
白甜甜是活的很精緻的女孩,她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身上不能存錢,所以喜歡什麼就買。
江頤說是去給江心拎東西,實際上白甜甜買的最多。
江頤不給她拎,江心就主動幫她分擔,江頤自然也就從江心手裏接過來了,然後往地上一扔。
江心一驚,“小頤,你幹什麼?”
“她又不是沒手?”
“你……”
白甜甜看着地上的東西,她眼眶了紅了下,又急忙彎腰撿起來,“沒事沒事,我自己拎,不麻煩江心姐姐。”
江心眉頭蹙了蹙,她看了眼江頤,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修復一點,她不想再次鬧僵。
但後面白甜甜再也沒買東西了,她笑着說,“江心姐姐,我請你喝奶茶。”
“嗯好。”江心勉強一笑,確實不該讓江頤來的。
白甜甜還沒問他要不要去,江頤聽見兩人的對話,自己就走了,以至於白甜甜到嘴的話沒能說出口。
最後還是隻剩她倆人一起逛街。
兩人出商場後,路過咖啡廳,江心透過玻璃看到了裏面熟悉的身影。
是顧箬,她和另一個男人對立而坐。
江心腳步頓了下,白甜甜問她怎麼了,江心搖頭,兩人迅速離開了原地。
而坐在裏面的顧箬似乎有所察覺,她轉頭看去,也只看到江心的背影。
“怎麼了?”秦煥問道。
顧箬回過神,笑着收回視線,“沒事,看到個熟人。”
秦煥淡淡一笑,他攪拌着咖啡,若有所思地說,“這麼多年沒見,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是嗎?哪裏不一樣?”
秦煥停下動作,擡起頭,深深地注視着顧箬,“你沒有以前開心了。”
顧箬笑容凝滯片刻,苦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眼神騙不了人。”
顧箬再也笑不出來了。
秦煥說道:“可以和我說說嗎?或許我能幫你。”
“你幫不了我。”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
顧箬看了他一眼,他嘴角依舊噙着淡淡的笑容,恰到好處的笑,從容而優雅。
之前有人說過,他舉手投足的每一個畫面,都可以用來當手機壁紙。
雖然這麼多年沒見,他還是沒有變,反而比以前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不知是不是他泰然自若的神態觸動了顧箬,她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地說,“我想讓阿垣馬上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