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男人,穿着黑色的高定西裝,領帶系的一絲不苟,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發呆的幾秒鐘,男人已經撿起了大半的傳單,遞到江頤的面前,“不要站在馬路中間。”
江頤呆呆的接過傳單,“謝謝。”
男人微微頷首,臨走前,又若有所思地問江頤,“你覺得我老嗎?”
江頤再一次愣住,腦子半天沒把這句話和自己的謝謝聯繫起來。
只是下意識的說了句,“不老。”
男人揚了揚脣,從他身邊走過,和另一個男人往旁邊的大廈走去。
等進了大廈之後,趙新半開玩笑地說,“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霍總助人爲樂,實在難得。”
霍垣薄脣微揚,並不作答。
趙新挺遺憾的,還以爲霍垣會透漏兩句,結果什麼都沒說。
光從他問那個小男生的問題就知道,霍垣和對方之間,絕對有點不爲人知的關係。
江頤也在思考,兩次見到這個男人,他都問了這句話。
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江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霍垣徹底消失,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朝着江頤走過去,江頤見到她,臉色並不怎麼好看,卻也不算難看。
“你怎麼在這?”
江心道:“小頤,你爲什麼不在學校上課?”
江頤低頭整理手中傳單,“用不着你管。”
江心一顆心揪了起來,她如何察覺不到江頤的疏遠,他心裏有怨恨,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以江心對他的瞭解,他應該是在懷疑什麼,只是沒有證據,所以表現出來現在這樣的態度。
“小頤……”
她話還沒說完,江頤擡頭打斷她,“你要是來教育大可不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江心話到嘴邊,被他堵了回去,她咬了咬脣,江頤已經抱着傳單走遠了。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
直到一陣冷風襲來,夾雜着冰涼的雨滴,才讓江心回過神。
她不知想到什麼,拿出手機給魏火打了個電話。
魏火這段時間被玲姐騷擾的不厭其煩,不管他走到那都會被這個女人給纏上,各種威逼利誘。
看到江心的來電,他心裏才舒暢一點,他歡喜的接聽電話,“護士姐姐,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江心沉吟片刻,開口問,“魏火,小頤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魏火的笑容一僵,本來這件事他不打算告訴江心的,因爲他不知道江心,知不知道穆蓁的存在,知不知道自己在霍垣心裏是什麼角色。
他怕貿然告訴江心,會讓江心難過。
她已經很艱難了。
見魏火沉默,江心也開始慌了,“他知道了?”
魏火急忙道,“沒有沒有,就是前天我跟他去機場接人,遇到一個和你很像的女人,他認錯人了。”
“和我很像的人?”江心微微一怔,腦海裏浮現出穆蓁的臉。
“嗯,沒事的,他找不到證據,你不用擔心。”
她害怕趙總的事再次上演。
江頤之前翻過她的通訊錄,知道那個‘老男人’姓霍,若是江頤查到當初死的人是趙總,而不是姓霍的‘老男人。’那一切都晚了。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穆蓁,他都會對號入座,覺得穆蓁就是江心。
姓霍,又剛好是個中年男人,還和她長得那麼像,她還因此而騙了江頤,如此巧合,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好,我會盯緊他的!”魏火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謝謝!”江心總算是稍微安心了片刻。
她就知道,這件事遲早會包不住火的,謊言被拆穿的後果,比謊言本身更加嚴重。
魏火嘆了口氣,“這兩個字聽多了,還真是有些令人討厭啊。”
這兩個字從江心嘴裏說出來,更多的是疏遠與界限,他不喜歡聽。
江心抿着脣,除了謝謝,她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魏火有笑了,“開玩笑的,我從小就愛樂於助人,見義勇爲,用不着和我說這兩個字!”
“好了我這邊有點麻煩,我不跟你說了哈!”
江心還沒來及說話,那邊就掛了電話。
玲姐又來了,扭着她的水桶腰,拎着限量款的名牌包包,衝着魏火拋媚眼,魏火打了個哆嗦。
玲姐的鹹豬手摸了摸魏火的臉,魏火脾氣當場就上來了,他猛地推開玲姐,玲姐的體重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魏火摘下頭上的帽子,用力摔在玲姐臉上,“我去你媽的!老子不幹了!”
魏火又一次離職了。
江頤走到街邊轉角,把手裏的傳單扔進垃圾桶,他擡頭,看向了醫院的方向。
他來到醫院,輕車熟路的來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只有顧箬一人,她擡頭看見江頤,立即起身迎了上去,“你來了?”
“你找我?”
顧箬微笑着點了點頭,她回到座位上,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江頤,“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份這個,上次你不是因爲趙總的事進去了嗎?
你這資料檔案可能會影響到畢業以後工作,所以你籤個字,我幫你把檔案消了。”
江頤沒接,而是反問,“趙總?”
“怎麼了,你連趙總也不知道嗎?”顧箬有些好笑,“你差點殺了人家,你把他忘了?”
江頤眉頭緊蹙,“他不是……”姓霍嗎?
顧箬道:“哦對,他早就去世了,所以你也別擔心,好好上學,不要辜負了你姐姐的期望。”
趙總去世的消息被封鎖的太隱祕了,江頤查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查到那段時間有大人物死了。
因爲顧箬的話,他現在懷疑江心在騙他,那個老男人,根本就沒有死。
“你有趙總的照片嗎?”
“我怎麼會有,不過你在網上應該能搜到他,他名字叫趙金。”
江頤直接摸出手機搜索,搜出來的照片,與之前那個男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