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看了她一眼,道:“你們先走,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也不管衆人的目光,他兀自轉身離開。
顧箬低着頭,看着手心鮮紅的血液,眼底神色莫測。
“箬箬,咱們一起回去。”顧母在那邊招呼道。
顧箬微微一笑,“嗯。”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霍邢還沒走,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隨後點了根菸,心裏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
穆蓁走到他身旁坐下,體貼地問,“親愛的,你在想什麼?”
霍邢吐出一大圈煙霧,瞥了眼穆蓁,“蓁蓁,剛纔那小孩,是不是上次在機場追我們車的那個?”
穆蓁仔細回想了片刻,點頭道:“嗯,好像是,怎麼了?”
“那今晚的事,就絕對不是巧合。”
“怎麼說?”
“他估計是把你認錯了。”霍邢鬱悶的又用力吸了口煙,“但他反應,怎麼會這麼大呢?”
霍邢想不通這裏面的關鍵,但穆蓁卻能猜到幾分。
那相似的容貌,連她自己都驚訝。
“親愛的,剛纔我聽小垣那句話,似乎他知道那小孩要說什麼,應該是認識的?”
如果不知道那小孩要說什麼,他怎麼會那麼大反應,還提醒別人小心禍從口出。
其實穆蓁差不多已經猜到了。
“依你看,是怎麼回事?”
穆蓁笑了笑,“你不如去查一查,小垣和那江心的關係,或許會有答案。”
穆蓁一語驚醒夢中人,霍邢驀地看了她一眼,臉上流露出一抹讚賞之意。
……
江心拉着江頤走出酒店,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旋即,又回頭看向一臉狼狽的江頤。
他臉上沾着油漬,額頭還腫了一塊,江心看着他這副模樣,原本的氣憤也煙消雲散。
她伸出手,想替他擦拭臉上的油漬,卻被江頤給躲開了。
江心手停在半空中,片刻後,她默默地收了回來,“小頤,你爲什麼總是這麼衝動?”
江頤擡起頭,看了看江心,又看了看旁邊一臉緊張的魏火,他冷冷道,“你爲什麼要騙我?”
“什麼?”
“死的那個人明明是趙金,根本就不是那個男人,你爲什麼要騙我?”
江心心中一沉,“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江心,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你和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斷,你一直把我矇在鼓裏,你把我當什麼了?”
江心被堵得啞口無言,在真相面前,她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魏火上前勸道,“江頤,你姐姐也是爲了讓你安心學習,你……”
“你閉嘴!”江頤惡狠狠地瞪了眼魏火,“魏火,我把你當朋友,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他手指着江心的鼻子,“跟她一起合夥來騙我?我在你們眼裏,就是個傻逼是嗎?”
“不是,江頤你想多了,我就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你們吵架而已。”
江心道:“小頤,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叫魏火幫我隱瞞的,自始至終,和他都沒有關係!”
江頤冷笑一聲,“沒關係?江心,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江心愣住,她盯着江頤陰沉的目光,沒辦法把霍垣的名字告訴他。
今晚的事,江心差點就被嚇死了,再來一次,她承受不了。
“到現在你還在維護那個男人?”
“我告訴你,你要做什麼?像剛纔一樣去找他拼命嗎?”
“我可以不去找他,你告訴我,他是誰。”
江心不相信他,她太瞭解江頤了,如果他真的這麼容易放棄,她也不會瞞着他六年。
江頤原本壓制在眼底的戾氣,又逐漸浮現出來,他一字一句道,“不說是嗎?”
“好,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個男人,那你就和他過,從今往後……”他死死盯着江心,見她還是沒有說出來的打算,他怒道,“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姐姐!”
江心瞳孔一縮,突如其來酸澀涌上喉頭,眼淚毫無徵兆的滾落下來。
魏火急忙道:“江頤,你這是幹嘛,你姐姐是成年人了,你就不能讓她有自己的生活嗎?”
“對!是我多管閒事,我一直希望她能過正常的人生活,因爲我覺得她還有點廉恥在,看來是我錯了,你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心,你簡直比夜店的陪酒女還要令人噁心!”
江頤的話如同利器,一字一句剜着她的心臟,而她,卻無力反駁。
“江頤你怎麼和你姐說話的?”魏火聽了都有些生氣。
“姐?我一想到有個這樣恬不知恥的姐就覺得噁心,我居然還妄想讓她棄惡從良,我可真是天真又愚蠢,狗就是狗,永遠改不了喫屎!”
江頤卻嫌還不夠,他愈加的變本加厲,像是要將她最後那一丁點的防線都擊潰。
“你離開男人就……”
他話還沒說完,臉上就重重的捱了一拳,他一個趔趄,後退了好幾步。
“江頤你真是太過分了!”魏火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眼中的怒火在燃燒,“你怎麼能對你姐說這種話!她可是你姐,是你唯一的親人,你知道她有多擔心你,多在意你嗎?”
魏火的話徹底點燃了江頤的怒火,他猩紅着眼眶,死死的盯着魏火,“你和她還真是絕配,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腆着臉往上湊,可惜了,她看不上你。”
“你真他媽的是個混蛋!”魏火又一拳掄過去,砸在江頤的鼻樑上,頃刻間涌出了鼻血。
“你除了給她添亂,你還會做什麼?你打着爲她好的名義,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所謂的親情編成鐵鏈套在她脖子上,逼迫她遵循你的想法去生活,你不也是把她當成一條狗在控制她嗎?
你從來都沒有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過,你只知道罵她,欺負她,你總是認爲自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哪怕你試着去體諒她,瞭解她,你都不會說出這麼畜生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