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乖 >第262章 輾轉難眠
    他在坐在安靜的包廂裏,頭一次這麼不自在。

    原因無他,是霍垣請他喝酒,喝酒這事兒,從來都是他喊霍垣,霍垣什麼時候主動找過他?

    一看就是鴻門宴。

    江心這個不靠譜的,居然出賣他!

    陸銘瞄了眼對面的男人,戰戰兢兢地開着玩笑,“有點安靜哈,要不要我給你唱首歌?”

    霍垣老神在在地坐在陰影中,雙臂隨意搭在沙發兩側,意味不明地語氣說了兩個字,“唱吧。”

    陸銘打了個寒戰,他強顏歡笑,拿起平板劃拉半天,點了首《香水有毒》。

    他很少唱歌,因爲五音不全,唱歌就是丟人。

    但今天爲了緩解氣氛,他也豁出老臉去了,各種破音,唱的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一般人都受不了他的歌喉,霍垣卻無動於衷,還拿起面前的酒,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陸銘就唱到一半,他自己都受不了了,他抓起話筒闊步走到霍垣身邊一股屁股坐下,“算了,老霍你直接給我一個痛快,今兒你找我幹嘛來了?”

    霍垣瞥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喝酒?”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陸銘看他這反應,倒還真不像是來算賬的,他霍垣想搞一個人,還會這麼客氣?

    陸銘忽然想到什麼,他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不是江心又惹到你了?”

    “爲什麼這麼說?”

    “我猜的,不過話說回來,那天你在醫院也聽見醫生的話了,你可別折騰人家了,她要真掛了,你到時候後悔都沒用。”

    霍垣垂眸盯着酒杯中的液體,神色不明。

    “你對那些女人,都是怎麼做的?”他忽然開口,夾雜着伴奏的聲音,陸銘沒聽太清楚,只聽了個大概。

    陸銘說,“砸錢。”

    霍垣給了他一個傻逼的眼神。

    陸銘打了個哆嗦,清了清嗓子,訕訕地笑了,“不過江心看起來不是那種喜歡錢的女人,這種女人吧,是有點難搞,得多花點精力。”

    “嗯?”

    陸銘伸出五根手指,“五百萬,本情聖手把手教教學,不虧吧?”

    不等霍垣開口,包廂的門被推開,秦煥從外面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抱歉,臨時處理了一點事來晚了。”

    他拍了拍頭上的雪花,把外套脫了下來。

    陸銘愣了愣,“你還叫了秦煥啊?”

    這下陸銘是真摸不透霍垣想幹什麼了,就秦煥這三杯倒的酒量,來喝酒?

    霍垣沒理會陸銘,看了眼秦煥道:“公司這麼忙?”

    秦煥微微一怔,他下意識的看向霍垣,可惜包廂內燈光昏暗,看不太清楚。

    秦煥笑了笑,將外套搭在沙發上,“剛接手是這樣,而且這家公司之前的經營模式有問題,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陸銘說,“你也真夠好脾氣的,好不容易回國,就扔給你這麼家破公司,還讓你這麼短時間內扭虧爲盈,真把你當萬能的啊。”

    秦煥只是微笑,並不反駁,他拿起酒杯說道:“不是說好喝酒嗎?就不聊這些了吧。”

    “對對,來喝酒,秦煥你可悠着點,喝醉了沒人揹你回去!”

    陸銘像個猴似的在包廂裏上躥下跳,霍垣今兒也熱情的可怕,一個勁兒的跟陸銘喝酒,還和他玩起了骰子。

    陸銘剛纔還在勸秦煥悠着點,最後發現小丑竟是自己,霍垣和秦煥玩骰子基本就沒輸過,他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這兩人在合起夥來灌他酒。

    他酒量再好,也遭不住這兩人輪流灌,喝多了就開始胡說八道。

    他一隻手摟着霍垣,一隻手摟着秦煥,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們這兩個傢伙,都是黑心肝,老霍你乾脆早點把婚離了,你倆在一起得了。”

    霍垣拿開他的手,嫌棄的丟開,陸銘往旁邊一倒,倒在了秦煥身上。

    “看來他真的喝多了,我送他回去吧。”秦煥說道。

    霍垣微微點頭:“嗯。”

    夜漸深,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窗戶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江心見過穆蓁後,她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她不知道穆蓁突然見她是什麼意思。

    她嘆了口氣,從牀上爬起來,想去外面接杯水。

    剛走到臥室門口,門忽然自己開了,霍垣站在外面,兩人都愣了一下。

    “你還沒睡?”霍垣問完這句話,低頭看了眼腕錶,凌晨兩點半。

    江心道:“我起來倒杯水,你也是剛回來嗎?”

    “嗯。”

    話題就從他這個“嗯”終結,兩人站在門口,半天沒有下文,空氣中瀰漫着一層無形的尷尬。

    這時候江心才發現,兩人正常交流起來,有些困難,而且極其詭異。

    過了兩分鐘,江心扯了扯嘴角,勉爲其難的笑了一下,“我先去倒水。”

    說完,江心快速走出臥室,去客廳接水,霍垣回過頭,注視着她的背影。

    她穿着挺厚的睡衣,但依舊遮掩不住單薄的身形。

    江心捧着水杯,窩在沙發上,她下意識往臥室門口看了眼,他已經進去了。

    霍垣在浴室洗了個澡,他換了身銀色睡袍,剛吹過的頭髮有點凌亂,他隨意捋了捋,往客廳一看,卻不見江心的身影。

    一瞬間,他的目光陰沉下來。

    在即將爆發的前一秒,江心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端着一個碗來到霍垣面前,“霍先生,我看您喝了不少酒,這是我剛剛煮的醒酒湯。”

    霍垣看了看她手中的碗,白皙的手腕還纏着一層紗布,他又將視線移到江心臉上,後者揚起一抹微笑,說不出的柔情在眉眼中盪漾。

    霍垣默默地接過碗,擡手便往嘴邊遞,只是目光一直沒移開過江心,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但江心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微笑,好似下一秒就會從她嘴裏說出“大郎喝藥”幾個字。

    霍垣還是喝了,江心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他等會兒就醒了,就不會折騰她了。

    一大碗霍垣全都喝完了,這一碗湯比他今晚喝的酒還要多。

    江心接回空碗,猶豫了一下,又道:“霍先生,明天我想去學校,秦教授催了我很長時間了。”

    “傷都好了嗎?”霍垣問她。

    江心點了點頭,“好的差不多了。”

    霍垣握住她的手,將她袖子擼起,仔細解開手腕上的那層紗布,在最後一層的時候,就隱約能看見疤痕了,霍垣的手停頓了兩秒,才把紗布扯開。

    五毫米寬的傷口,參差不齊,拆過線後傷口處有些褶皺的細縫,看着格外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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