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有些奇怪,他拎着狗頭來勢洶洶,卻又突然偃旗息鼓,有種高開低走的感覺,這可不像霍垣的處事風格。
最主要的是,她這一路上都感覺心煩氣躁,莫名悶得慌,總有種不安的感覺,按理說她馬上就要出國了,不應該有這種反應纔對。
霍邢閉着眼睛,手在穆蓁腰上來回遊/走,“能有什麼意思,試探而已。”
或者說是爲了確定是不是霍邢做的,霍邢也沒打算隱瞞,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承認,不過霍垣後來的反應,也的確在霍邢的意料之外。
現在霍邢喝多了,腦袋暈乎乎的,也沒功夫去想霍垣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這麼悶,把窗戶打開吧。”穆蓁明明沒喝酒,但她也開始頭暈了,並且還有些想吐。
司機瞥了眼後視鏡,“夫人,外面下着大雪呢,再堅持一下,還有五分鐘就到機場了。”
穆蓁手放到窗上,看了看外面的鵝毛大雪,也頓了一下,她畫着妝呢,也不想把妝弄花了。
不過旁邊霍邢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原本在穆蓁時腰上揩油的手,猛地縮了回去,他揪着領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臉痛苦地摸樣。
“親愛的你怎麼了?”
霍邢一張臉憋得紫青,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穆蓁,似乎想說話,嘴裏除了發出痛苦的音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穆蓁見狀,急忙對司機說,“快,去醫院!”
“那夫人您……”
“別管我了,快倒回去!不對,快開去機場!裏面有急救站!”穆蓁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撥打救護車。
山海別苑內。
霍垣盯着牆上的鐘,隨着他指尖敲擊沙發的動作,分針停在8的位置,他手機響了。
他轉過頭,看向臥室的方向,門開着,裏面漆黑一片,門框的虛影被拉的長長的落在地上。
江心早已經回到牀上去了,但霍垣坐在外面她也睡不着,在牀上翻來覆去。
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江心背脊一僵,不敢動作,連呼吸也變得緩慢。
霍垣在她身邊坐下,手落在她肩上,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傷口還疼嗎?”
江心怔了怔,轉過看向他,男人逆着光,臉隱匿在陰影中,看不清他的臉,她輕聲道:“不怎麼疼了。”
霍垣微微點頭,他輕輕地扶着江心的臉,“睡吧,我出去一趟。”
江心點了點頭。
霍垣站起身走了出去,還貼心的將臥室門關上了。
江心盯着漆黑的房門,眉頭微微蹙了蹙。
醫院內。
顧箬已經在急救室外了,見到霍垣來,她焦急地迎了上來,“阿垣。”
“情況怎麼樣?”霍垣問道。
顧箬眉頭緊蹙,嘆了口氣,“不太好,醫生說是一氧化碳中毒,他喝酒喝太多,誘發了心臟病。”
霍垣抿着脣,沒說話,略略地往急救室看了眼。
顧箬盯着霍垣的臉,意味不明,“聽說你們晚上喝酒了,爸有心臟病你還給他灌那麼多的酒。”
顧箬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嗎?他的確有心臟病,只是不嚴重,不過這次喝了酒又一氧化碳中毒,估計危險了。”
“另外兩個人呢?”
“阿姨和司機還沒醒呢,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他們倆應該沒有爸嚴重。”
主要是霍邢有心臟病,搶救回來也夠嗆了。
霍垣微微嘆了口氣,他走到長椅坐下,“看醫生怎麼說。”
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悲傷,好像躺在裏面的不是他爸,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
顧箬心情十分複雜,這種巧合,她是不信的,別人不瞭解,她還能不瞭解這父子二人之間,那是能坐在一起喝酒的關係嗎?
她看着霍垣,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兩人在急救室等了半天,醫生出來告訴兩人,穆蓁和司機脫離危險,但暫時醒不過來,至於霍邢就嚴重了,只能用還沒死來形容他。
醫院用盡各種治療手段,才勉強保住他心臟跳動,都不敢保證他能不能脫離危險。
“阿垣,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就行了,正好今天我值班。”顧箬說道,“有情況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顧箬打心底裏不希望霍邢出事,畢竟霍邢要是死了,可就沒人站在她這邊了。
霍邢活着,多多少少能牽制住霍垣一些。
她守在這裏,除了表現自己的孝心,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儘管她不願意去想今晚的事與霍垣有關,但她不敢放鬆警惕,尤其是霍垣。
假如真的是霍垣,那霍垣留在這裏,再動點手腳,霍邢真的就必死無疑了。
霍垣看了她一眼,也沒堅持,他微微點頭,“那辛苦你了。”
顧箬勉強一笑,“這是我分內事,應該的。”
霍垣不再和她多說,轉身離開了醫院,顧箬盯着他遠去的背影,暗自鬆了口氣。
……
江心在家裏待了兩天,終於得到霍垣的允許去學校了,她起了個大早,由於霍垣不在,她隨便做了點早餐喫完出門。
她已經忘記上次來學校是什麼時候了,看着被白雪覆蓋的校園,她一時間竟多了絲陌生感。
江心找秦教授報道,秦教授看着四十多歲,有點發福,看着挺富態和善,對江心這麼久沒來學校,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補了個請假條就讓她去實驗室了。
江心來到實驗室後,林嫣立即朝着她揮手,“江心,你終於來學校了,真是難得啊。”
江心微微一笑,抱着資料走過去。
俞周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她臉白了些,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雖然達不到女生標準的白,看着倒是多了幾分英氣。
江心走到俞周身邊坐下,盯着她一頭齊耳短髮問道,“俞周師姐,你怎麼把頭髮減了?”
俞周託着腮,鬱悶地說,“我看網上說短髮顯白。”
江心沒看出來哪裏顯白,由衷的誇讚了一句,“這樣挺好看的。”
“真的嗎?”俞周眨了眨眼睛,心情終於舒暢了些,“他們也這樣說,我以爲是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