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心也的確是真心的對霍垣表示感謝，如果不是霍垣，江頤此刻已經凶多吉少了。
那楊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雖然在霍垣眼裏就是個不足爲懼的小角色，可對於江心而言，卻是惹不起的存在。
他連裴雯都沒放在眼裏，江心和裴雯比起來，都還差了一大截，又拿什麼去救出江頤呢？
“沒事。”霍垣淡淡地道，“他們怎麼樣？”
“進去有半個小時了，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霍垣點了點頭，兩人又一陣沉默。
興許是早上他喝多了說的那些話，他自己都沒有忘掉，所以連江心都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瀰漫着無形的尷尬。
江心注意到他領子上有一點血跡，遲疑了一下，問他，“你，沒事吧？”
“我沒……”
霍垣話還沒說完，程羿壯着膽子把話搶了過來，“夫人，你們走了之後，楊剛想跟我們魚死網破，他搶走了我的槍，差點把霍總殺了。”
“啊？”江心愕然看向霍垣。
霍垣面無表情，他微妙地看了眼程羿。
後者假裝沒看見，繼續說着，說的一本正經，“不過霍總身手矯捷，躲開了子彈，並且把槍搶了回來，楊剛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了指虎，打了霍總一拳。”
“霍總，您到醫院了就馬上趕到這裏來了，要不要去找醫生檢查一下傷？”
江心聽着程羿的敘述，一張臉嚇得煞白，光是聽描述，她都能想象到剛剛的情況有多驚險。
“霍垣，程羿說的是真的嗎？你去找醫生看看吧。”
他剛救出江頤，江心總不能慶幸他差點死掉吧？
霍垣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在想到些什麼的時候，他微微點頭。
“嗯。”
說着便轉身走了，程羿朝江心禮貌的點頭示意，也跟着走了。
兩人走過長廊，繞過轉角後，霍垣腳步一頓，幽幽地注視着程羿。
程羿低着頭，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地說，“霍總，那個我昨兒在網上看到一句話。”
霍垣眉梢一挑，“什麼話？”
“能看到的付出才叫付出，看不到的付出叫……冤種。”
這句話說完，空氣都安靜了。
程羿不敢看霍垣的臉色，剛纔屬實有些自作主張了。
可是他實在看不過去了，自家霍總背地裏爲江心做的事，一句不說，反倒是跟陸銘去學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陸銘那一套，那是技巧嗎？
分明都是鈔能力。
良久，才聽霍垣發出靈魂拷問：“什麼是冤種？”
“……這我也不清楚，沒仔細查。”
霍垣淡淡的睨着他，“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沒有下次。”
程羿愣了愣，萬分不解地瞄了眼霍垣，“霍總，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霍垣撇下這句話，轉身便走，身上多了一絲冷意。
程羿迷茫的看着男人的背影，臉上多了一絲迷茫。
他跟了霍垣很多年，但有時候依舊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因爲剛剛他在江心面前說的太誇張了，所以霍總以爲，他是在勸他用這種謊言去博取同情？
還是他覺得，追求和付出是兩碼事？
程羿嘆了口氣，感情這場博弈啊，老實人最喫虧。
但凡霍垣的智商分一點給情商，他和江心都不至於這麼彆扭。
半小時後，程羿來到醫院樓下，看見霍垣正靠在車上抽菸。
他走過去喊道：“霍總。”
“楊剛那邊解決完了，他那羣小弟也都已經送進去了，沒有個十年八年出不來。”
“繼續說。”
程羿點頭，“倉庫的視頻給他妻子看了，他妻子如果聰明的話，應該不會去鬧事，另外就是……”
“楊剛做皮條生意的，還兼放高利貸，他做這一行，要是沒靠山他絕對不敢這麼囂張。”
霍垣看了他一眼，“查到了嗎？”
程羿搖了搖頭，“沒有，其實我懷疑他就是個小嘍囉，看他死都不敢提背後的人，背後的大老闆絕對來頭不小。”
程羿也挺擔心的，楊剛背後那人要是秋後算賬，敵明我暗就麻煩了。
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一個楊剛還不值得讓對方露面。
不過既然霍總敢殺楊剛，必定是留了後手的。。
霍垣嘴角勾起，眼底卻一片冰寒，“他最好乖乖盤着。”
聽見這話，程羿感到一股肅殺之氣，不禁打了個哆嗦。
但是又想到他和江心之間的狀態，程羿又順暢了。
老天給你打開一扇門，就必定會關上一扇窗。
程羿現在學聰明瞭，每次面對霍垣覺得壓迫時，他就主動把霍垣在腦海裏替換成，他跟江心說話時的樣子。
嗯，這樣壓力就小了很多。
江心在外面等了許久，江頤這邊最先出來，江心連忙上去問，“醫生，我弟弟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說，“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多處軟組織挫傷，幾處輕微骨折，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謝謝醫生。”
很快，江頤被轉到普通病房，只是還沒醒來，江心又去了裴雯的急救室外面等着。
醫生突然走出來，喊道：“誰是裴雯家屬？”
江心左看右看，此刻這裏似乎就只有她一個人，她趕緊走過去，“我是她朋友，她怎麼了？”
“她做手術，需要親屬簽字，麻煩你給她家人打個電話吧。”
江心愣了愣，驚訝地問，“她怎麼了，要做什麼手術？”
“清宮手術。”
“什麼？”
醫生說：“她懷孕了，不過孩子現在保不住了，病人現在昏迷不醒，需要家屬簽字。”
江心心裏猛地一沉，裴雯懷孕了？
她不是說，沒有懷孕嗎？
裴雯在騙她……
“你知道她家人的電話嗎？”醫生再次問道。
江心回過神，急忙說，“我籤吧。”
醫生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能承擔手術風險以及後果嗎？”
江心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我可以的，我現在不知道她家裏的人電話，我簽了儘快手術吧。”
醫生聽見這話也想了想，就把手術通知單給她了。
江心接過單子，在長椅上籤了字遞給醫生。
等醫生進去後，江心越發的不安了，裴雯之前騙她，是不是打算把孩子拿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