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綠白相間的連衣裙，小腹隆起，人也圓潤了不少，江心看着她的小腹，不由的愣了下。
好像很久沒見過顧箬，她孩子都要生了。
顧箬朝她走過來，微笑着把手機遞給她，這是霍垣的手機。
江心心裏沉了沉，她接住手機，緊張地問，“他怎麼樣了？”
“沒事，剛剛他外套放在外面，看到是你打來的，我就幫他接了。”
“謝謝顧醫生。”江心感激地點點頭。
顧箬有些意外，瞧見江心那真誠的眼神，不由得多看了江心兩眼。
好像，有什麼不對。
還是說江心也學會僞裝了？
要說之前江心對她客客氣氣，但顧箬能清楚的感受到，江心對自己的疏離和牴觸，更多的是敷衍。
顧箬還沒想明白問題的關鍵，江心就問她，“那霍垣現在在什麼地方？”
顧箬回過神，揚了揚下顎，“在那邊急診室呢，我跟你一塊過去吧。”
江心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她跟着顧箬來到急診室，霍垣正好端端的站在那，挽起袖子的胳膊上纏了一層繃帶，倒是沒看見其他受傷的地方。
江心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倒是秦煥坐在那裏，沒有穿上衣，醫生正在給他的後背上藥。
霍垣面色沉靜，目不轉睛地盯着醫生，似乎沒注意到江心和顧箬站在外面。
“顧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啊？”江心問道。
顧箬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麼東西爆炸，霍垣手臂被割傷了，秦煥後背被紮了幾片碎片，不過沒傷到要害，不嚴重。”
“哦。”
江心看了會兒，收回視線，又看了眼顧箬的肚子，“顧醫生，你是不是快生了？”
顧箬怔了怔，她手指下意識的摸到小腹，“還早，差不多還有四個月，就是看起來大。”
“是雙胞胎嗎？”
“不是。”
顧箬越看江心越奇怪，她居然真的像沒事人一樣和顧箬聊這個，並且明顯能感受到她的好奇。
顧箬狐疑地看着她，沉吟片刻道：“你跟霍垣現在……怎麼樣？”
江心聞言，回頭看了眼霍垣，微微點頭道：“挺好的啊。”
“是嗎？”顧箬勉強扯了扯嘴角，“什麼時候結婚？”
“這……”江心不太好意思說，“應該過幾天吧。”
顧箬神色變了變，她努力維持着笑意，“挺好，恭喜你。”
“謝謝。”
顧箬感覺問這些話，是在打自己的臉，而江心那真誠的眼神，就像是對她的嘲諷。
她乾脆不說話了。
沒多會兒，秦煥跟霍垣走了出去，霍垣見到她和顧箬在說話，眉頭不着痕跡地蹙了蹙。
“你怎麼來了？”
顧箬主動開口，“我跟她說的，江心關心你，所以纔來的啊。”
江心視線落在他手臂上，又看了看他身上別的地方，好像確實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她也就順着顧箬的話點了點頭。
霍垣沒說話，倒是秦煥開口，他道，“放心吧，他沒事，不用擔心。”
“嗯，秦先生的傷怎麼樣？”江心問了句。
霍垣握住江心的手，回頭對秦煥道，“我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好。”
秦煥嘴角噙着笑意，反倒是一旁的顧箬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秦煥平時對她笑，可多少帶着點公式化，或者說表演的痕跡，絕對沒有對霍垣笑的這麼自然。
這其中的差距一般人看不出什麼，但顧箬作爲和他朝夕相處的人，又怎麼會察覺不到？
連眼神都不一樣。
她不認爲這是自己的第六感和直覺，這是她親身體會得出的對比。
而後她又看見，霍垣擁着江心，親密又恩愛地走遠，他還低頭說着什麼。
顧箬突然有一種割裂感，她被這個世界排除在外了，和這個世界隔着一面透明的牆，看着很近，卻無法前進一步。
“箬箬，你怎麼了？”秦煥柔聲問道。
顧箬收回視線，她壓下心頭的異樣，維持着面部表情，“沒事，你的傷要不要在醫院住兩天？”
秦煥微微搖頭，扶着她的肩膀道，“都是皮外傷沒事的，反倒是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這麼遠來醫院做什麼？”
“當然是擔心你了，幸好醫生跟我認識，他不和我說我都不知道，你這人，受傷了都不告訴我。”顧箬這語氣聽不出是責怪還是擔憂。
秦煥道：“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怕你擔心就沒說，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好吧，反正你跟霍垣兩人，一天也不知道在祕密謀劃些什麼，看着比我們感情都還好，乾脆你們兩個在一起過算了。”
顧箬故作不悅，又帶着幾分玩笑話，但眼睛卻沒離開過他的臉，密切關注着他的每一分表情變化。
秦煥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秒，很快又恢復自然，“是我的錯，看來我的確是忽略了你，對不起箬箬。”
顧箬的心情有些微妙，臉上卻沒顯現，她笑了一聲，“跟你開玩笑呢，走吧。”
上車後，顧箬又忽然道，“對了，你手機借我下，我手機沒電了。”
秦煥摸出手機遞給她，沒有絲毫的停頓和猶豫。
顧箬點開他的手機，看了眼微信，置頂還是沒變。
他的置頂仍然是霍垣，沒有她。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置頂的是個女人，她還能生氣或喫醋。
但置頂的是個男人，還是她前夫，她真的就像喫飯喫到了蒼蠅一樣，又難受，又吐不出來。
而且老天爺好像是在故意整她似的，剛要把手機還回去的時候，突然一條新聞推送彈了出來。
某某倆男明星公開出櫃，高調手牽手出鏡接受記者採訪。
這一瞬間，她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她故意說了句，“現在這些明星，作爲公衆人物也不知道注意自身影響。”
秦煥專心開着車，但聽見了視頻裏的採訪聲音，他很自然地說，“愛情不分性別，既然他們在記者面前公開，那肯定是做好共度一生的準備了。”
顧箬眉頭皺的更深了。
真的，這比秦煥出軌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