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來到他面前,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江頤。
與此同時,江頤也正看着他,眼裏帶着憤恨。
“醒了嗎?”霍垣問,他聲音平靜,但身上卻縈繞着駭人的寒意。
江頤捏着拳頭,沒有說話。
“醒了嗎?”霍垣再次問了句,一雙深邃的眼睛,不帶任何情感地注視着江頤,就像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眼神,莫名的,讓江頤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不過很快,那股寒意就被壓了下去,
“醒沒醒你自己不會看嗎!”江頤也怒了,將剛纔所有的怒氣都宣泄在了霍垣身上。
然而這話剛說完,霍垣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江頤的臉上,江頤一個不察,被霍垣打得臉都歪了,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撞在牆上才穩住身形。
霍垣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後面的人都驚呆了。
包括江頤。
江頤強忍着疼痛,緩緩擡手,摸了摸嘴角,摸到一絲血跡。
“你打我?”
霍垣上前,揪住江頤的衣領,“江頤,我打你都是輕的。”
直至這一刻,霍垣眼中才顯現出怒火來,伴隨着怒火而來的,還有一閃而逝的殺意,江頤有那麼一瞬間頭皮發麻。
“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江頤被打,怒火熊熊燃燒,冷聲質問道:“你們合起夥來騙我,把我當傻子,明明做的不對的人是……”
話未說完,江頤再次捱了一拳,隨後一個過肩摔,將江頤摔在了地上。
江頤躺在地上,眼前發黑,半天沒爬起來。
霍垣拎着他的衣領,把江頤提起來,一張俊臉籠罩着化不開的寒霜。
霍垣冷冷地開口,“騙你什麼了?騙你裴雯還活着?我現在告訴你,裴雯死了,你能如何?”
“你是去給她報仇,還是殉情?亦或者像現在這樣把你姐姐送到醫院來?”
江頤猛地一震,他死死盯着霍垣,他看到了男人眼中蘊藏着狂風暴雨,還有他從未見過的殘忍嗜血與戾氣
對待江頤,霍垣沒有半點手下留情。
霍垣的戰鬥力,江頤從未見過。
霍垣的冷酷殘忍,他也從未見過。
因此,當霍垣發狠揍他的時候,他才驚覺,霍垣或許根本就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只是個富家子弟那麼簡單。
此刻的霍垣,完全顛覆了江頤對他的認知。
“江頤,我再三警告過你,做事之前要先動腦子,可你卻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你除了惹是生非,你還會做什麼?”
“除了讓別人給你擦屁股,你捫心自問,有沒有做過一件讓人省心的事?”
“我……”江頤想開口反駁,卻又啞口無言。
“你什麼?你總是一時衝動,你衝動之前從來不會考慮後果,事後後悔道個歉,下次依然我行我素,惹是生非。”
“你覺得所有人都要害你,都在騙你,所以你總是因爲旁人一句莫須有的話,就將身上的刺對準你最親的人,裴雯對你來說很重要,江心就不重要是嗎?”
他說到這兒,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把江頤丟給了程羿。
但,誰都知道他什麼意思。
若江心出事,他江頤也別想活。
“帶下去,讓他自己好好反省。”
程羿點了點頭,對旁邊的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把江頤拎了起來。
江頤回過神來,衝着霍垣大喊,“你要帶我去哪!”
“霍垣你放開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算什麼東……”
程羿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江頤的嘴,“你可消停點吧!還嫌沒挨夠?”
江頤紅着一雙眼,憤恨地瞪着程羿。
等人把江頤帶走後,霍垣閉上眼,平復了一下心情。
過了會兒,他睜開眼,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推開門,站在裏面的醫生被嚇了一跳,訕訕地露出一個微笑。
剛纔他聽見外面的動靜沒敢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唏噓道:“動了胎氣,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以她的身體狀況,最好不要再這麼折騰了。
否則,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僅保不住,就是她自己的性命也難以保住。”
霍垣微微點頭,“多謝醫生。”
醫生受寵若驚,他居然道謝?
醫生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好好照顧她就行了,我去給她開幾副安胎藥。”
說完,醫生擡腳走出病房,飛快的跑了。
霍垣在牀邊坐下,盯着牀上昏迷的人,神色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心醒來時,就見霍垣坐在身邊,他支着頭,像是睡着了。
江心掀開被子,剛坐起來,旁邊的男人就立即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他開口說道。
江心環顧一圈,“小頤呢?”
霍垣沉吟片刻,“他回去了。”
江心也要下牀,霍垣摁住她,“這麼晚了,你去哪?”
江心扭頭看了眼窗外,外面一片漆黑,整個醫院也都是一片寂靜。
“我要回家。”她依然堅持要下牀。
霍垣抓着她的腳又拎回牀上,蓋上被子,摁着被子說,“天亮了再走,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出去就是。”
她愣了愣。
霍垣已然站起身,往病房外走。
“霍垣。”
霍垣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着她。
江心說:“你可以告訴我,裴雯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霍垣沉默了片刻,纔開口,“我說了,你信嗎?”
江心抿着脣,沒有回答,她知道霍垣不會直接對裴雯動手,但這件事情間接與他有沒有關係,就很難說了。
所以,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霍垣見狀,眸光暗了暗,“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走出病房,並且關上了門。
……
小房間裏。
江頤抱着膝蓋,蹲坐在角落裏,程羿蹲在他面前,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囚禁我?”